陆岑顺手拿起了苏富比珠宝春拍的图册。
黎初弦坐在他腿上看着小圆桌上牡丹花蜡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手却很实诚,伸进衬衣摸着他的腹肌,寸寸丈量。
陆岑翻完图册,放回原位,看着她的沉默不语,主动开口,“比起陆松商和陆献玩同一个女人,更严重的是,陆献和那个女人是专门骗陆松商钱的。”
这么炸裂?
黎初弦惊讶地看向他。
陆松商年轻时候就喜欢玩小明星,这些年一直没断过,包养的小明星都换了几十个,林施意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似乎都习惯陆松商这个德行,这件事上热搜是两叔侄喜欢同一个女人,结果现在说李思默是专门去骗他钱的。
性质就不一样了。
“怎么解决?”黎初弦还是对结果很感兴趣的。
陆家都是体面人,就算外面热搜上已经不体面了,但是家事肯定不会往外流,侄子联合自己的金丝雀骗钱一事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外人想知道答案,还得从陆家人口中知道。
黎初弦认真地看着唯一熟悉的陆家人。
“陆松商说,以后陆延周一家进陆宅,他就不回去了。”
“哇,”黎初弦感慨,“他这是在挑战你爷爷的权威啊。”
“所以老爷子吃了速效救心丹,明天去陪我爸在疗养院住半个月。”
陆老爷子的事迹,黎初弦从她爷爷口中听来了很多,没一个词是褒义的,“黑心”“卑鄙”“奸诈”“伪善”“贪心”诸如此类。
而且强权强势,也是一把年纪还在陆氏集团董事局揽权的缘由。
黎初弦看向陆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陆岑低头笑了笑,五指穿过发丝轻轻揉着她的脑袋,“黎总心疼我?”
有钱有势但没有爱。
黎初弦突然想到那句话,“坐拥无数财富,享受无边孤寂。”
“不会的,我们以后会有孩子。”
黎初弦:……
“等等,你打住,”黎初弦激动地一手按在了他的唇上,制止他的话,“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见不得光的炮友!”
——你清醒一点啊陆总。
陆岑拉开她的手,掐着手腕按在她的后腰,“现在而已。”
“黎初弦,其实你已经在往前走了。”
“允许我入侵你的私人空间。”不打招呼来到她的公寓。
“背离家训偷偷和我合作,你应该想过有一天会瞒不住东窗事发,但你就是做了。”
“你不愿意改变现状,”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不希望被发现,又期待被发现后可以卸下心理压力。”
一语中的,直击心脏。
“那你呢?陆岑,你是怎么想的?”这是他们在一起四年,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她一直以为他们早已达成共识,隐瞒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直到藏不住。
当然,她会希望他们这段关系永远不会曝光,他们没有婚姻没有孩子但依然陪伴在彼此身侧。
墓地也可以买在一起,死后当邻居,就算清明时节两家后人一起扫墓打一架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这段时日陆岑的举动在告诉她,他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似乎出现了分歧。
他所说的往前走只是她的试探,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她想站在原地,试图不改变现状。
“黎初弦,”掐着她手腕的手被用力一拽,她下意识地坐直,他修长紧实的手臂把她揽入怀中贴紧腰腹,他低头在她耳边说:“黎总不往前走也没关系,但我希望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
她身体一紧,酥麻从尾脊骨沿着沸腾的血液遍布全身。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我不希望黎总身边出现下一个相亲对象,然后告诉我是你家人选的。”
他蓦然轻笑,放轻了语气,“你自己选的也不行。”
语气平静,字字威胁。
他微凉的吻落在白皙的颈脖,问了一句似是而非:“后悔开始么?”
后悔四年前费城机场,她在众多选择中打了他的电话,开启这段无法抽离的关系?
还是回国的欢迎酒会,饮酒后依然清醒却甘愿坐上他的车?
她咬着唇忍过热吻留下的快感,脑海中清明回归,她说:“小时候爷爷经常跟我说,陆家人卑鄙又奸诈,你爷爷就是一个黑心奸商,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你大伯除了玩女人就是玩女人一事无成,继承了你爷爷的贪财好色。你爸爸商场上的手段不遑多让。
他说,你们陆家底子就是黑的,所以幼稚园在我还不懂事就讨厌你,爷爷觉得就该是这样。
他夸我看人准。”
陆岑顿了一顿,下一吻更深更狠,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暗哑,“所以呢?你想说你今日才看清我也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