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年应该没关系,但许晚春是个谨慎性子,自然一口应下。
至于那十年,若真有不妥,她还有旁的打算,思及此,她顿时放松下来,又生出八卦心思:“以后吴奶奶一直住在师父师娘家吗?”
提到这个,苏楠又来了兴趣,她眉眼含笑,一如初见时那般风姿如故:“吴姨一辈子都在曹家,咱们肯定要给她养老的,而且吴姨来了,你这丫头可是有福了。”
许晚春眨了眨眼,立马笑了出来:“吴奶奶会做好吃的?”
“果然是个嘴馋的。”苏楠嗔笑两句,才接着道:“不是好吃这么简单,当年老爷子,就是我公爹是个老饕,吴姨专门管灶房的,那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若不是万不得已,你大师伯才不会放人,你且等着开眼界吧。”
=
半透明的饺子皮壳下,滚烫的肉汁翻涌着。
一口咬下去,焦香、酥脆、浓郁、鲜甜齐聚,各种滋味仿似在舌尖上跳舞。
多久没吃鲜肉锅贴了?这才是美食啊……
因为师娘那番话,许晚春不是没生出期待,期待吴奶奶的手艺。
真不是她馋,吃了二十几年各色美食,突然来到啥也没有的时代,没馋疯都是她克制了。
当然,虽心有期待,许晚春也做不出催促老人家。
在她看来,老太太六十多岁的高龄,起码得休息半个月。
尤其对方过来是为了养老,做不做好吃的,全凭人家乐意。
却如何也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乐呵呵地过来喊母女俩去吃早饭。
还是这么美味的锅贴!
许晚春一个接一个,吃到头也抬不起来。
“慢点吃,喜欢吴奶奶明天还给你做。”乐呵呵说完,吴玉珍又将其中一盘推到小姑娘跟前:“这是最后出锅的,更好吃。”
老太太身形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微胖,但她年纪大了,配上花白的头发,笑起来格外慈祥,许晚春也忍不住朝着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吴奶奶,您手艺真好!”
亲手做的食物被孩子喜欢,吴玉珍面上的笑容就更大了,整个人红光满面,一看就是身体倍儿棒!
因为久违的美味,许晚春吃到小肚子滚圆。
也不在意师父师娘的嘲笑,自顾自抱着肚子在屋里来回踱步消食。
就在她想着往后要多关注报纸上的时事新闻,又惦记今天再放松一天,明天就得继续跟着师父学习针灸时,院门口就出现了几个屯民。
再看他们手上拿着红纸……
得,休息泡汤了。
快过年了,屯民们是来找师父写对联的。
这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从前这些人只会盯着师父。
可自从许晚春上学连跳三年级还能保持年级第一后,就被屯民们看成文曲星,板上钉钉的大学生,谁都想沾沾文气。
所以,从前年开始,相较于师父,屯民们更希望自己帮他们写对联。
事实也的确如许晚春猜的那般,这些人在看到她时,眼神都亮了,齐齐围拢了过来:
“桃花也在呐?今年可又要麻烦你给叔写个对联了。”
“也给叔写一个,这俩鸡蛋你拿着吃。”
“我也带了鸡蛋。”
“……”
他一言,你一语,不等许晚春拒绝,她身前已经放了十几个鸡蛋与一大把干红枣了。
许晚春哀怨地看了眼不远处,用报纸挡着脸偷笑的师父师娘,只能捏着鼻子铺纸研磨。
她的毛笔字虽然不错,但远不如师父师娘,可屯民非要她写的。
而这一写,就是两天。
=
忙活好全屯的村联。
许晚春都来不及松快酸胀的手臂,就又等来了养母的活计。
“帮娘去你兰草婶子家走一趟,问问她这两天去不去镇上,去的话,正好帮咱们把东西寄给景梁那孩子。”说话间,许荷花又往粗布做成的大号袋子里面放了个油纸包裹的腌兔子。
许晚春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厚袄,边往身上套,边问:“要是他们家不去呢?”
许荷花头也不抬:“那就再问问老书记家,都不去咱就自己跑一趟邮局。”
“包裹口先别封起来,回头我还有回信要放进去。”
“娘知道,不止你的信,楠姐那边也有东西要一起寄,行了,别磨蹭了,快去。”
“这就去……当归!跟我一起吧!”
“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