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知道是这个,许荷花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笑道:“娘,我都37岁了,还找什么?”
一直没吭声的许春生插话:“37咋啦?去年二柱子媳妇,都43了,还生了个胖小子咧,你总不能因为李山海对不起你,就一辈子不嫁人吧?”
好好的,提李山海干啥?都多少年没见了,真是晦气,许荷花心里嫌弃的不行,却又不好冲着父母发脾气。
她也明白,一味逃避没有用,便主动问:“这次是谁做的媒?男方是干啥的?”
以为闺女来了兴趣,两位老人立马高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媒人的话全都转述了一遍。
从父母天花乱坠地夸赞中,许荷花提炼出了几个要点。
大高个,长得不差,在镇合作社上班,前妻才去了半年,膝下只有一个17岁的儿子,那儿子还正巧跟闺女是一个年级的初三生。
光是闺女同学这一点,许荷花就没任何想法了,她担心人家是冲着桃花去的。
毕竟小丫头实在聪明,再加上她如今已经能单独行医,十里八乡谁不认识?谁不惦记?
就算是她小人之心了,许荷花对未来也已经有了规划,再好的条件也不想相看。
但,人很奇怪,随着年纪增长,心会变软和不说,处事风格也会变得更加圆融。
所以,即使心里已经拒绝,许荷花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只哄道:“不能光听媒人那张嘴,这样,回头我托人去摸摸那家人的底,如果人品好再说。”
两老完全不知道闺女采用了迂回战术,只以为她是真乐意了,顿时喜得跟什么似的,还连连表示是该好好摸摸底。
稳住了父母,许荷花便回了闺女那屋。
只是钻进被窝后,她盯着闺女睡到红扑扑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躺下。
还记得几年前,桃花儿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曾信誓旦旦说,将来出去读大学,也要将自己带出去。
坦白说,许荷花一开始是不信的,大学多难考啊。
但现在,因为闺女的一次次优异成绩托底,她再没了怀疑,满心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所以,这个时候让许荷花找男人结婚,就是断了她追逐外面世界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愿意?
跟在闺女身边,才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因为父母,许荷花心里本就不多的烦闷,很快就被欢喜取代。
哎呀……她真有本事,捡了个宝贝疙瘩。
等明天早上,跟村干部们去村里,慰问孤寡老人的时候,再找人换只老母鸡给臭丫头补一补吧。
却不想,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凌晨三点,许曹两家被敲锣声吵醒。
还没等他们穿好衣服,就又传来了屯民们的喊叫声:
“曹大夫,救命啊!雪压塌了好几间泥草屋,有人受伤了!”
第27章
出事了!
一听有人受伤。
许家母女俩穿衣服的速度就更快了。
老人的睡眠很浅, 推开西屋卧室门时,他们已经端着煤油灯等在了堂屋。
许荷花叫闺女先出去问情况,自己则将父母扶回东屋。
许王氏死死握着闺女的手, 很是惶惶:“不会是咱们家吧?”
许春生也有些慌:“三妮啊, 老大他们几个不能出事吧?”
“不会,爹娘别乱想,大哥他们去年才换的瓦片屋顶,再说了,接你们过来那会儿, 我还让水根几兄弟上屋顶扫雪了。”知道两位老人定然没了睡意, 许荷花将两人塞回被窝后,也不吹煤油灯, 只将其远远放到靠窗的书桌上。
许王氏心里虽火烧火燎,却也清楚自己这把老骨头,出去也是给孩子们添乱, 见闺女将煤油灯放那么远, 不解问:“放那么远干啥?我咋吹灭?”
许荷花:“你俩不是睡不着?吹了就啥都看不见了。”
也是这个理, 只是见闺女准备出去时,许王氏还是没忍住又喊了句:“那你把灯芯往下拧拧, 这么大的火苗,多废油钱?”
作为村干部,村里出事, 许荷花肯定也要到场的,她心里着急,听了老娘的话,只随意拧了下,便急急开门跑了出去。
许王氏:“……这是没拧吧?”火苗大小都没啥变化。
许春生:“行了, 三妮现在是干部,她急着出去,哪有工夫折腾这些。”
不提还好,老头子一提起,许王氏又颓眉耷眼起来,嘴上也开始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老大他们咋样了,遭罪哦……”
另一边。
率先出门的许晚春发现还在下雪。
只是雪粒子瞧着没有白天那么密。
许晚春紧了紧厚袄,抱紧医药箱,闷头往院外挪移。
很快,站在曹大夫院门处,提着马灯的许利民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立马大起嗓门:“桃花儿,快上爬犁,咱们马上就出发了。”
许晚春穿得多,个子还不算高,踩着堆积到膝盖的积雪,跟企鹅也差不多了,她一边费力拔腿,一边回喊:“我师父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