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景梁无奈:“小丫头跳过几级,过完年虚岁才15岁。”
“咱小师妹挺聪明啊,不过相差9岁……”李想刚要说差距有点大,又想到这小子下半年就得去支边,且一去就是五年,再回来,小姑娘刚好二十,岂不是正正合适?
见兄弟这么快就变了嘴脸,曹景梁捏了捏鼻梁:“她才15岁,要是真同意订婚,我成什么人了?牲口吗?”
李想却不赞同:“这个年纪订婚的比比皆是,又不是结婚……兄弟以过来人身份跟你说,能遇到父母都喜欢的儿媳妇可太难了,我家玲玲那么好的姑娘,我爸妈私底下还是会嘀咕她各种不好,所以我才决定婚后出去租房住,不然能吵翻天。”
说到父母与对象之间的三两事,李想也很无奈,明明玲玲还是他爸妈找人主动说媒的。
可等他真的跟玲玲处对象了,父母那边又各种挑剔。
思及此,李想很是羡慕道:“你这就很好,知根知底,咱师妹对你父母还孝顺,你不也挺喜欢人小姑娘的?大部分钱全花她身上了。”
“我当她是妹妹。”曹景梁强调。
李想挑眉:“那你准备拒绝?”
“……我需要好好考虑。”要是旁人,曹景梁肯定一口拒绝。
但那人是小桃花!
原则上,他也是想拒绝的,跟小师妹订婚什么的,想想就很荒谬。
但母亲信中所写,赵家屯姑娘那事,确实也是个危机。
其实那种龌龊的,对女性不公的悲事,哪里都会有,且数量还不少。
他可舍不得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受到伤害。
李想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婚姻大事嘛:“要不……直接给你小师妹去封信?问问她得想法?”
“嗯,正好跟我准备支边的信一起寄回去。”曹景梁也是这个打算,他总觉得,这事是父母的一厢情愿。
到时候,还是麻烦小桃花打破长辈们不切实际的妄想吧。
思及此,曹景梁面上又生出笑意,正要再说些什么,电车便停在了一处站点。
后门打开,呼啦啦上来一长串人,其中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曹景梁跟李想也顾不上聊天,纷纷起身让座。
老人们连连道谢,待坐下后,其中一位老太太笑呵呵地赞道:“这位小同志长的真好。”
类似的赞美,曹景梁从小听到大,他没回话,只是出于自身修养,客气地笑了下。
却不想,老太太眼睛一亮,又追问:“小伙子是做什么的?有对象吗?”
兄弟长的好,这种事情李想遇到的太多了,但此刻,大半截车厢的人全伸着头看戏,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曹景梁却很是淡定,他没说职业,只淡淡道:“我有未婚妻了,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李想猛的回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来你是这样的曹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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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许家。
许晚春完全不知道,她跟师兄又默契了一回。
彼此都希望由对方出面,去回绝长辈们的异想天开。
这会儿的她,正在打包去学校的行李。
被褥、脸盆、茶缸、饭盒、粮食……很快,两个硕大的包裹成型。
许荷花将最后一份蘑菇肉酱密封好,又将罐头瓶倒过来死劲儿晃荡,确定没有什么渗漏,才小心塞进包里:“真不要娘送你去?”
这已经是母上大人第三次问了,许晚春依旧好脾气回:“不用啦,还有玉兰姐呢,我俩结伴走,您就放心吧。”
放心是肯定放心的,就是孩子在家里住了四十几天,突然要去学校住宿,还是去半个月,许荷花浑身不习惯。
见状,许晚春瞬间来了个主意,她轻咳了声,故意严肃起表情:“我跟师娘说了,让她每天给你上俩小时课,咱们时间不多了啊,您得尽快把初中证书考出来。”
从1950年开始,国家为了鼓励成年人扫盲,在很多地方专门设立了工农速成班,主要学习语文数学等基础科目。
北方属于重工业城市,全国的经济标杆,很多县城都覆盖到了。
前年许晚春就带着母亲去报了名,就是为了拿到初中毕业证。
有了初中毕业证,才能在去了沪市后,继续去读夜校。
母上大人不说大学,起码……起码也要念个中专吧?这样才能谋一份轻松些的工作。
当然,后续的学习计划,许晚春还不打算跟母亲说,怕她压力太大。
想到这里,她又鸡娃般强调:“我高中只打算读一年,也就是说,明年夏天,就要考大学了,到时候……”
“啥?高中三年,你只打算读一年?”许荷花惊呆了。
许晚春眨了眨眼:“没跟您说过?”
许荷花翻白眼:“你啥时候说的?”
“好吧,那我现在说了,哎呀,也不是啥重要的事情,我刚才跟您说的才是要紧,初中毕业证书……”
“行了,行了,别念了,娘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许荷花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立马没了慈母心,凶巴巴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