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们主任人不错啊……”
“是不错……”应完,曹秀又不放心回头看了看,见小徒弟落在了几米后,当即喊:“桃花,干啥呢?快跟上!”
“来啦!”许晚春扯着嗓子回应后,又看向一步三回头的母亲。
猜想她大抵是舍不得家乡,安慰道:“娘,没事,咱们老家的房子又没卖,只是借给三舅住,回头得空了就回去看看呗。”
农村的房子,只要半年不住人,就会破落的不成样子。
可这两年卖房也不大现实,最后母女俩一合计,直接将房子借给了最憨直的三舅舅一家居住。
不要房租,只要带着姥爷跟姥姥一起住就成。
许荷花回神,白了闺女一眼:“可拉倒吧,你哪有那么多时间?景梁读军校那会儿,都忙成陀螺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你能好到哪里去?别回头连家门朝哪开都忘了……”
这真不至于,许晚春好笑不已:“是我的错,我再陪你站在这里看一会儿?”
“那也不用……走吧。”许荷花将狗子放到地上,抬脚跟上楠姐他们。
她方才只是有些懵,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很不真实。
她许荷花,一个泥腿子,居然真的在39岁这年,被那艘……她曾各种嫌弃的破旧轮船,带到了沪市!
突然觉得,自己胆子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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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拿到20包行李。
并将之全部放到曹秀提前寻来的三轮车上后。
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往家里出发。
是的,许晚春跟许荷花母女俩在沪市有自己的家。
这事说起来很是冗长。
简单些概括……大约四五年前,确定将来想就读的大学时,许晚春便在信中请师兄帮忙买一套,离军医大近一些的,独栋带院子的石箍门平房。
之所以选择平房,而不是更大,更气派的楼房。
一是因为存款不够,二是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超过150平米的民房会被政府强制经租。
真要买那样的楼房,那么未来,除了客堂间与东西厢房外,前楼、后楼、亭子屋、天井、阁楼等位置,全部会被租住出去。
那么多人挤在一套房子里,光是想想就觉窒息,许晚春可不愿意自己家里住进太多外人。
所以,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五六十平米大小的石箍门平房。
因为要求比较明确,房源稀少,哪怕曹景梁托了朋友,又找了在沪市当公安的小舅舅帮忙,也足足寻了一年多。
“……这就是咱们家?”步行了三四里地,一行人总算停在了红砖砌成的房屋前,许荷花好奇打量。
这里的房屋建得很密集,拢共有七八排,每一排又有七八套,一套挨着一套。
而且除了最后两排是两层楼房外,其余几排全是平房。
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瞧热闹的小孩子,已经开了门锁的曹秀小声提醒:“就是这里了,先把行李搬进屋吧。”
都不傻,这时候可是吃大锅饭的。
哪怕她们带来的食物全部密封好,又用衣服裹起来做了掩饰,也容易招人眼。
于是乎,几人速度贼快,一两分钟就将所有行李全部扛到了东厢房藏着。
待送走三轮车力夫,许晚春按照人情,又给每个孩子散了两颗糖,才准备关门回屋。
“等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会儿。”警卫员小陈猜到这家人肯定有私密话要说,喝了一碗水解渴,便打算出去转转。
许晚春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只笑说:“中午咱们要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小陈哥可要看着时间回来呀。”
肤色黝黑的小战士摸了摸后脑勺,笑应了声:“诶!知道了。”
目送小陈哥离开,许晚春关门回堂屋。
发现大家全都面带疲惫的,围着桌子喝水,她也快步坐到了空位上。
曹秀昨天就过来等船了,没等到,人也没回卫生院,而是请了两个婆子,将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水,也是昨晚烧好装在暖水瓶里头的,只是这会儿的温度与凉白开也没甚差别。
见小徒弟过来,他立马给倒上一碗,末了还提醒:“水有些凉。”
9月初的沪市还是挺热的,凉水正好,许晚春本就又热又渴,端起碗就大口喝了起来。
“再来点吗?”见闺女小脸都晒红了,许荷花赶紧拎起另一个暖水瓶。
许晚春摆手:“我不喝了,娘再给当归跟茯苓加一点吧。”
许荷花也不勉强,一边给猫狗倒水,一边道:“那你好好歇歇。”
这时,曹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桃花儿,这是房产证明,你拿着。”
买房时,因为许家母女出行不便,这套平房就落在了曹景梁名下。
许晚春接过房产证看了几眼,又将之递给母亲收着,才看向师父道:“房子现在不好过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