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乌梅 第20节</h1>
到了地方,前台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见到人就露出个笑容来:“乌小姐。”
乌荑也同样笑着点了下头,问道:“我之前的房间租出去了吗?”
“没有,您可以直接过去。”
乌荑应了声好,正要走,结果想起什么似的,没走两步就又停下,问她:“你们老板呢?”
“老板?”前台想了想,感觉今天好像一天都没见着他人了,“我也不清楚,应该在画室吧。”
毕竟荆向延在画室待一整天忘了吃饭的例子也比比皆是,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因此在见不到他人的前提下,去画室一般是一抓一个准。
拿了房卡上去,乌荑轻轻推开门,没有人入住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她推的力道并不大,门虚虚掩着,让她无法看清里面的全貌。
几乎是下意识走进房间后手就放在了墙壁上,想去摸一下开关,但忘记自己手臂上的伤,动作不小心撕扯到伤口都让她心凉了一下,忍着没有叫出声。
在摸索两秒后终于碰到了开关,她吐出口气,还没按下就瞥见站在阳台上的一抹人影,动作停滞了下来。
那人背对着她,画架被放在了一旁,暗环境下让她看不见那幅画的完整程度。
阳台外为数不多的光亮来自楼下花园内的路灯,照得不是很清楚,勉强又朦胧,给男人度上了一层雾蒙蒙的光。
乌荑疑惑,她慢慢走了过去,脚步很轻,没有怎么发出声音,在快要接近他时,鼻尖忽然捕捉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她闻得出来,是她先前很常抽的一款香烟,味道并不像别的款式那么刺鼻。
很久没抽了。
乌荑眸光闪了下,在他身后一门之隔的距离站定,轻声唤他:“荆向延。”
她知道不会喊错名字的。
宁静被打破,对方娴熟吸烟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下,半侧过身来,侧颜的鼻梁高挺,在视线瞥过来时,还恰好把最后一口烟缓缓吐了出去,模糊了眉眼。
风有些冷,在这将近三十秒的对视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乌荑微微垂眸率先避开了他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目光,注意到放在画架上的这幅画,有些诧异:“怎么在这?”
“你不是要来取吗?”荆向延漫不经心地把烟头掐灭在他放在阳台的烟灰缸里。
骨节分明,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异常精致,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
乌荑:......
她沉默了下,这跟她以为的落下的照片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画是荆向延仿照被毁坏的那张照片画出来的,大致内容都大差不差,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带不走。”她陈述事实。
“我知道。”他颔首。
“那你把我叫过来干嘛?”乌荑忍不住道。
“顾客是上帝,只有上帝认可了,这幅画才是完整的。”荆向延懒洋洋一笑,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交易罢了。
“你故意的。”乌荑双眼微眯,完全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一字一顿地说了这四个字。
“嗯。”对方也不否认,就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下来。
然后当着乌荑的面抬步朝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他身上带着的烟的气息也越来越明显,一直往她这边钻。
那缕气息爬上了她的衣领,温热的指腹抚上了她的脸颊,轻又慢的摩挲了下。
乌荑被迫抬头,撞进他正色没什么笑意的眼底,他启唇的吐字很清晰,似笑非笑,又说了遍:“我是故意的。”
她耳边的一缕碎发被他别到了耳后。
第22章 舒服
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就超过了安全社交距离的范围, 他低着头,彼此间呼吸都在交缠,乌荑呼吸不自觉屏住, 她没有动,只是微仰着头任由荆向延挑起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银发。
发丝被他漫不经心地缠在指尖, 一下又一下,丝毫没觉得这举动有什么问题, 打着圈。
乌荑受伤了不方便,更何况她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就这么看着荆向延独自把玩着自己的秀发。
他好像一直有这种习惯,有时候他留下过夜时, 做完一轮会从背后抱住她,但不会再做什么越界的行为, 比如亲吻。
而是挑着她的头发缠绵。
她忍不住问他在做什么, 对方的回答是—
有点乱了, 帮你梳理下。
关于这是不是借口, 乌荑也没有再去追问,反正也不重要, 所以此后每次荆向延有这举动时她都不意外,倒不如说是习惯了。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比如现在,在荆向延抬手的那一秒,她甚至下意识想, 是不是自己刚过来时头发乱了,还是站在这里被风吹的。
心里还有点埋怨冷风,不过这点异样来不及被她察觉, 她的思绪就在荆向延出声的那秒被喊了回来。
“不舒服吗?”低沉的男声贴着耳朵灌入,低哑却不坚硬, 又带着一些温柔的音调。
说着,终于舍得放过被他反复折磨的那缕头发,温热的手指轻轻在乌荑脸颊上蹭了蹭,对方似乎也还没反应过来,像只小猫一样回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