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出这句话,可在触及到乌荑含笑的眼眸时又把溜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荆向延是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也有点小时候的事到现如今产生闭环的念头。
乌荑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心脏的跳动愈发的大,很酸涩,以前没思考过这些事,因为那件事后她也想去找救她的人,可都被向荟妍挡了回去,觉得没有必要。
久而久之她也就没再特意找过,但命运和时间老是喜欢开个玩笑。
明明记忆都快忘却的东西,老天却送到了她身边。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同一个人。
更好的消息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宿命比他们所认识的时间还长,这场相识或许从小时候的初见就先行下了铺垫。
片刻后,乌荑轻笑了声,她郑重其事地深吸口气,道:“谢谢。”
荆向延欲言又止。
乌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把没说完的话补充道:“我只是觉得目前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能表达我心情的,所以,谢谢。”
荆向延了然,也顺着她的话笑着说:“光谢谢好像也不够,有没有实际行动。”
乌荑再次与他的手十指相扣:“当然。”
放映室的门被关的死死的,一丁点光亮都透不出去,吃完饭的小狸花坐在门口,歪头疑惑地想着自己刚才离开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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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玉凛订机票回到嘉陵向家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两点了,他的公司快要上市了,这次还算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过来的,连在飞机上都没睡够两个小时。
虽然户口迁了出去,但到底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说对这里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点感情到底是对向家,还是因为乌荑的爱屋及乌,这就只有向玉凛本人才知道了。
他一进门就瞧见了正在客厅里看给花束浇水,陶冶情操的管家,对方也注意到动静,在回头看到来人是谁后连忙放下水壶擦擦手走了过来:“小少爷?”
“我有点事找我父亲,他还在吗?”向玉凛言简意赅地问。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没报多少希望。
毕竟向从于本人的继承权早就被向老夫人取消了,这些年也一直活跃在国外,此次哪怕是回来借他争夺股份也不会久留。
所以管家的回答也在他意料之内。
果不其然,在听完这句话后,管家解释道:“先生前几日就带夫人飞a国了,您回来的时间有点不巧。”
这可真是巧了。
望着向玉凛有些无奈的神色,管家试探性地道:“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事。”向玉凛面色淡淡。
见他这样就知道对方不愿意透露更多,管家也就识趣地没有多问。
“那有没有他用过的东西,比如牙杯牙刷。”向玉凛换了个思路,不再要求向从于本人,而是退而求其次要了他亲密接触过的物品。
这话一落地,管家几乎立马就明白了向玉凛的用意,内心诧异的同时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而是点点头:“我上去拿,您在这边坐会儿。”
管家的动作很快,向玉凛在沙发上坐了十五分钟不到就见他提着真空袋下来了,压缩在里面的是一把牙刷。
他把袋子递给了向玉凛,并问道:“不打算留在嘉陵吗?外头哪里有家里好啊。”
“这件事再说吧。”向玉凛浅浅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在转身的刹那又想起什么来,转回来犹豫了下还是跟管家说:“如果我姐回来了,你帮我把在我房间书柜最后一层的那本书拿给她。”
管家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会照做的。
见此,向玉凛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管家一扭头就对上了正站在楼梯上的向荟妍,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有没有全部听全。
被这么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管家赶忙问好。
向荟妍却不在意那么多,她只在乎一件事:“阿凛把大哥的牙刷带走了?”
“对,”管家迟疑了下,问,“这事要不要知会小姐一句?”
“不用管她,”向荟妍淡淡道,“我本以为阿凛这孩子不是个主动的性子,倒是不像我以为的那么傻。”
管家心如明镜:“明白,就当小少爷没回来过。”
“嗯,”向荟妍道,“大哥要是打电话回来,你就说不清楚。”
“明白了。”
向荟妍神色晦暗不明,本来是打算让谢远闵去把乌荑带回来订婚的,哪里知道乌荑没回来就算了,现在就连谢家都说有待商榷。
她知道谢家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但向家需要跟谢家联手,不只是利益捆绑。
至于荆向延,既然他在家族里获得的权益不足以支撑向家的要求,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在向荟妍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要选,她也并不介意那位私生子。
与此同时,谢家大厅。
谢远闵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接着把杯子推到了坐在对面的母亲跟前。
茶的香气随着热气在往上冒。
谢夫人只是看了眼,但并没有什么动作,把视线从茶杯上移开落到了谢远闵脸上,蹙眉道:“这次去郦城没把乌荑带回来?”
谢远闵也不着急,端起给自己倒的那盏茶,缓慢地喝了口,接着才不紧不慢地道:“也不是非她不可,人不愿就算了,不差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