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葡萄吗?”秦原翘着二郎腿坐在乌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他把果盘推了过去。
乌荑摇摇头:“不喜欢吃。”
“哇,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啊,”秦原像发现了新大陆,“向亦乘也不喜欢吃。”
是吗,乌荑的视线看向面前场地上正在挥杆的向亦乘。
该怎么说呢,发现同样不爱吃葡萄这点,让乌荑有点找到了同类人的感觉,有了点心理安慰。在向家,她的喜好并不被在乎,简单来说就是爱吃不吃。
“话说,”秦原凑过来八卦,“是在学校里惹事了吗?跟我悄悄说下呗,听过绝不外传。”
“去问舅舅呗。”乌荑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点。
“他可不一定会告诉我,”秦原笑眯眯说,“本来都说好我去接他了,结果这家伙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害得我人没接到,还得把他的行李给他送回公寓。”
公寓?
乌荑困惑:“舅舅不回家住吗?”
“你不知道吗?”秦原丢了颗葡萄进嘴,懒散道:“他一直都是住在外面的,很少回向家。”
乌荑垂下眼,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裤子。
心跳的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脑海里悄悄露头。
秦原那句“住在外面”像魔音一样一直在乌荑脑子周围环绕,比起唐僧念的紧箍咒,一般无二,没什么差别。
不多时,乌荑瞧见向亦乘似乎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后就挂断了。
她条件反射般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把秦原吓了一大跳,吃的葡萄都险些噎住。
“咳咳咳。”秦原拼命拍着胸口,脸都红了。
乌荑眼睛发亮地盯着向亦乘转身走来,嘴唇动了动,但还没开口向亦乘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跟你妈妈说过了,”他温声道,“以后就跟我吧。”
像做梦,乌荑顿感自己晕乎乎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大,用力地点点头,愉悦的心情怎么也藏不住。
她都能想象到向女士有多么求之不得了,不过这样正好。
秦原坐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调侃道:“可以啊向亦乘,才几岁就开始养孩子了。”
“少扯了你。”向亦乘走过去把他怀里的果盘全部端走,无视秦原震惊的眼神,吩咐道:“去,闲的话教她打打高尔夫。”
“得得得,”秦原举手投降,问道,“小侄女对高尔夫了解多少?”
“一点不会。”乌荑老实相告。
“那可有得教了。”秦原思忖。
“教吧,阿无挺聪明的。”向亦乘走到另一边的沙发落座,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掏出手机准备清理下相册,最近拍的照片属于有点太多。
“奇怪的家属滤镜。”秦原摊手。
乌荑没接这话,她现在心情特别好,对这个舅舅的滤镜和好感以每秒两百的速度在疯狂上涨,故而就直接凑到他身边去了。
而刚好向亦乘手指滑到方才在学校从办公室出来时给乌荑在公告栏前面拍的那张照片,他咦了声,皱眉道:“好像拍到别人了。”
“嗯?我看看。”乌荑弯腰,待看清舅舅手指方向的身影后,微微有些讶异,但没说什么,想了想后问道:“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人影是荆向延,只是离他们有点远,拍的不真切。
但乌荑记忆力蛮好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真是巧了。
她还以为对方那个时间点应该在教室里才对。
“阿无,过会儿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吧。”向亦乘问她。
“好啊。”乌荑眉眼弯弯,有个舅舅真是很好的事情。
向亦乘没问她要什么时间段回去,但都尽量避开会跟向荟妍打上照面的时间,想了会儿后还是决定让家里的佣人帮乌荑简单收拾下东西,他等下过去取就行。
乌荑在向亦乘的公寓里住了两天,期间没有任何人来烦她,也不用每天睁眼都能看到一家三口母慈子孝的场面,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就连家长会她都不用提心吊胆的,向亦乘提前问了她时间,然后说那天会跟她一起过去。
乌荑心想,早知道就该把那张家长会的邀请函留着。
她这几天心情外露得好,连林倚清都看出来了,好奇来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事了。
“你知道吗倚清,”体育课上,解散之后两人坐在树下摸鱼,乌荑慵懒着又带着满意的嘿嘿声,眯着眼说:“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那你以前是在行尸走肉?”林倚清玩弄着她的发丝。
“是啊,”乌荑躺了下来,“以前还不如死呢。”
林倚清听不懂她这些奇形怪状的比喻,不过也不妨碍她顺着乌荑的话给她鼓掌。
毕竟从最近来看,她这个朋友正常了好多,课不睡了,也不迟到了,成绩是逐渐往上爬的,把班主任吓得接连找她私底下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都一致怀疑乌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但从侧面观察来看,乌荑不仅正常,而且是十分的正常。
尤其是在第一次月考后,她的成绩位列班级前十五,班主任彻底放心了,欣慰乌荑的回头是岸。
倒是乌荑在把试卷带回去给向亦乘看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被问说是不是要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