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90章</h1>
“他们似乎研究出了对付且利用怪异的办法,那看起来非常诡异,不可捉摸,难以猜测。”
“利用怪异的力量,他们从‘阴面’的另一侧构造出了可以供他们生存的一个切尔诺贝利——夜晚的切尔诺贝利。这片土地的封锁也由此真正解开,可以让你们这些外来者进入。”
“但他们已经被污染吞吃了躯体,被怪异侵蚀了精神,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离开这里了。”
“他们永远是切尔诺贝利的奴隶与囚犯。”
一直被重重迷雾掩盖,令人能看出端倪却完全无法摸到脉络的真相,就这样霍地翻出一大片来。
黎渐川聚精会神地听着,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着,分辨着一字一句里的真真假假。
叶戈尔嗤笑道:“看起来你和那些怪异都被切尔诺贝利的原住民们耍得团团转。”
“可以说,我们都在试图利用着另外两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或欲望,但是这场博弈的最终结果,没有真正的赢家。”先知残骸道。
叶戈尔道:“切尔诺贝利的原住民们信仰着你,或者说是信仰着你背后的高维世界带来的进化,他们分享着你的力量,也遭受了你的污染。为了对抗这种污染,他们又选择了同怪异合作,驱逐污染,背叛你。”
“核事故发生后,原住民与怪异出于某种原因,又再次敌对。也大约是在那个时候,你们三方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直到我和奥列格到来。”
“但还有一件事我感到非常困惑。”
“在我和奥列格之前,那些来探险的旅行家,来调研的科学家,为什么都没有接触过这些,并且绝大多数都离奇失踪在了切尔诺贝利内?”
先知残骸道:“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就如你所猜测的,新鲜的人类血肉是许多怪异喜爱的零食。他们想要利用一些怪异的能力,或是需要稳定我残留的力量与污染,就会去准备一些祭品。这大概并不频繁。”
叶戈尔压低了眉头:“那么我和奥列格为什么成为了例外?”
“那时候我已经残破,”先知残骸道,“虽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陷入沉睡,但对在切尔诺贝利原住民们和怪异们的刻意隔绝下,已经失去了太多探知外界的触须,所以对于你和奥列格与原住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
“只能模糊知道,你们的特殊并不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般的偶然,而是与你们已经取得相当不错的成果的某项研究有关。”
“这受到了他们的重视。”
叶戈尔道:“你选中奥列格,是因为他们的重视?”
“是的。”
先知残骸坦然道:“他足够特殊,但还不够特殊,所以他没能真正地打破切尔诺贝利的禁忌,所以他死在了这里。”
顿了顿,祂不等叶戈尔再度开口,便又道:“我已经解答了我可以解答的所有问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来意了。除此之外,我不认为你可以凭借奥列格遗留的一点指引,和你体内只萌发出小小花苞的复活花,就能带着那根天线找到我。”
“帮助你来到这里的人是谁,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叶戈尔没有立刻回答先知残骸的问题。
他状似随意地四下扫视了一眼,然后屈了屈半跪的膝盖,重重地坐到了黑铜色的金属地上,抓着先知残骸的五指收紧,另一只手则嫌热似的,扯开了防护服的领口,往下顺着拉链。
“帮助我来到后花园的人,你应该知道吧,他们一进入切尔诺贝利就已经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了。”
粗糙带锈的拉链咔咔作响。
叶戈尔的话音带着漫不经心。
先知残骸语气更沉:“是他们,但不仅仅是他们。从他们第一次踏进切尔诺贝利,我就感知到了时间上的悖逆。他们都是可以被更改内里的躯壳,绝大多数都残留不下任何记忆,并不知道自己身陷无休止的循环。”
“他们本身就是一处战场。”
“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亲爱的神明。但我想你肯定对一件事非常感兴趣。”叶戈尔打断了先知残骸,他的防护服已经完全拉开,露出里头一件浸透了大片新鲜血液的脏旧针织衫。
单薄紧身的针织布料包裹下,模糊可见他近乎干瘦的腰腹间竖贯着一条长长的凸起,像一截隆出的树根,又像扭曲的粗壮的蛇身。
但对各种伤疤非常熟悉的黎渐川,却一眼就判断出那既不是树根也不是蟒蛇,而是一道劈开了叶戈尔整片腹部的伤口,极大,狰狞,没有痊愈,甚至还随着一阵一阵低沉的喘息,兴奋地朝外磨压输送着腥甜的血液。
这似乎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黎渐川心头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锋利的碎镜片悄然滑到了戴着遮光手套的手指间。
“你知道切尔诺贝利原住民们和怪异的勾结?”
先知残骸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叶戈尔针织衫下的异常,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