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秘密举行这个所谓的神降仪式,就是想引这股力量来对付全知之神,自己利用某些手段,成为新的神明,顺便干掉来攻打金色堡垒的其他所有人。
这可比在金色堡垒里做一个执政官要强上太多,因为人终究是人,而神到底是神。
aurora真正忌惮的,大概也是这股力量,而非别的什么。
而且,她派出玩家小队提前潜入金色堡垒,应该不会是闲笔,她笃定玩家小队在金色堡垒里,不论做什么,都会对她的计划有利,这极可能也是与这股力量有关。
如果这样看的话,这股力量莫非与魔盒、或魔盒游戏本身有关,但却又并非是规则或剧情那样的联系?
“罗松!”
“执政官阁下……亚曼说的是真的吗?”
防护罩内终于出现了真正的躁动不安。
到了这时,黎渐川反而渐渐听不到老爷们的心声了。这就好像能被观众看到的只有台上的表演,台下的真实则无法触摸。
嘈杂声里,一个人越众而出,干脆利落地撤去了身上的伪装。
与此同时,整座金色堡垒再次颤动,震感比之前更甚,好似天翻地覆。
随着这颤动,金色堡垒四周传出轰鸣巨响,一根根造型诡异的巨型蠕虫雕像缓缓升起,仿若擎天巨柱。
定睛去看,每座雕像口中还都衔着一颗仍在跳动的生物脑,恐怖又瘆人。
看来金色堡垒这些年来,在九等监区没有杀死却抓走的那些人的生物脑,大都在这里了。
还有一小部分,或许是在老爷们的脑壳里。
“你猜得很对。”
罗松道。
说实话,这位滞留玩家出身的执政官在形象上有点超出黎渐川的预料。
因为金色堡垒居民区所有人都没有对自己进行过任何机械改造,并对其十分鄙夷,认为是非人类的贱民才会做的事,所以黎渐川潜意识里便觉得罗松也会是正常人类的形象。
但事实上,这位野心勃勃的执政官不仅对自己进行了改造,改造的部位还是人类躯体的中枢,大脑。
他的后脑勺被一层半透明的果冻样的胶质包裹着,里面塞满了各色线路和精密机械,最中央是一颗已初见萎缩的生物脑。
在场能被黎渐川看清的三个人,aurora、蒂莫西和这位罗松,从形象上来说真是一个比一个畸形病态。
这让黎渐川恍惚产生了一种还是一团人形阴影看得舒服的错觉。
不等老爷们因自己的话而发怒沸腾,罗松就笑了起来:“aurora,离间这种低劣手段就别用了,金色堡垒的所有人都比你更清楚,他们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我的选择又对他们是好是坏。”
“其实,我早就说过,你和我的想法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们都认为当初无法离开游戏,无知无觉地丢失某样东西,都是因为反抗得不够彻底,革命得不够彻底。所以就想借下一次历史轮转的机会,搏一把大的。”
“我想搏的是登临神位,再以我的神明力量,影响整个九等监区,乃至整座人类幸福度监狱,从根本上改变一切。”
“你想搏的是踹翻神座,踹翻整个九等监区,杀了神,将人的还给人,哪怕之后再陷入反抗、压迫、再反抗的恶性循环,那也是全新的人类们自己的事情,与神无关了,无论结果怎样,你都甘愿。”
“我的计划只要成功,就一定能改变一切,而你的计划,即便成功,也只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改变一切。”
“这就是我不赞同你的原因。”
aurora无动于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赞同,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
罗松道:“那现在你的选择,就是看着我神降成功,登临神位?你的后招呢,你的底牌呢?弑神,总得有资本才行,现在的你,有吗?”
aurora道:“等神来,你就知道了。”
罗松审视着aurora的神情,没有从中看到一丝畏惧和勉强。
她是真的胸有成竹,可她又凭什么胸有成竹?
她连魔盒都已经全部失去了,连当个怪物苟延残喘的能力,都还是金色堡垒内的那股力量赋予的,她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