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dom不作理会,飞快地平复异样的同时,撕下一片阴影充作斗篷,身形急速后掠。
他刚离开原地,谢长生的法剑便穿透时空,骤然劈落下来。
之后,不等这一剑留痕,千千万万剑便又在瞬息之间斩出。剑光如银线,横亘苍穹,几乎将周遭空间全部封死。
可即便如此,freedom仍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轻描淡写地躲过了谢长生的法剑。
他披着阴影斗篷跳跃在剑芒间,一手捂着面颊,另一手捏碎一个塞满了星光的玻璃瓶。
不可言喻的星光洒落。
无数冲天而来的疾病恶种与其相撞,瞬间便变得摇晃迟钝,犹如喝酒断片的醉汉。
freedom反手甩出白骨面具,面具展开化作骨龙的刹那,一道时空裂缝便出现在他头顶,黑色海水毫无征兆地从中涌来,要将他吞没。
然而,骨龙却先一步振翅冲出,背负着freedom躲开了黑色海水的侵袭范围。
全知之力,令freedom预判到了一道又一道世界的轨迹。
在九等监区,在金色堡垒战,明面上没有哪位梦境领主攫取到太多利益,但背地里,却不尽然。
“全知……”
blood在不断的崩溃与重组间,嘶哑出声:“真可惜呀,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也可以尝试容纳它……”
话音未落,上一秒还在骨龙背上的freedom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blood面前。
在两名已可以被称作为神的玩家的侵袭下,黑白之气终于支撑不住,急速流转过后,便砰地炸开了。
精神领域消失,谢长生遭到反噬,猝然跪倒,头痛欲裂。
他的眉心裂开了一道猩红的缝隙,精神世界不用去看,也知道已坍塌大半。
沈晴见状,便要中断吞噬,但不等他动作,已然苏醒的池冬便已将意识海洋覆盖了过来,圈起牢固的防御。
池冬沉浮在意识的浪花里,再次挥动画笔。
就在这时,簇拥着她的梦境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远处,本与黑色海水对峙的伊丽莎白竟突然推出了怀中的烈日。烈日奔袭,落入梦境之中,一瞬间的寂静后,高塔与血色桃花衍生出的无边梦境霍然沸腾起来。
庞大无比的精神类魔法阵扩张,协助烈日,与意识海洋抗衡。
意识海洋的波澜,令池冬的画笔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在这停滞中,freedom的阴影斗篷已迅速盖上了blood的身躯,想要将其吞噬。
blood脚下表盘颤动,四面时空都传出挤压的巨响。
可freedom好似早有准备一般,溶解成了一片阴影,与阴影斗篷融为一体。阴影飞速越过重重阻拦,侵吞向自己的目标。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极短的刹那,blood与freedom共处在了一个奇异的维度。
他们的力量对接着。
无数念头也如利箭般疯狂对撞着。
整个“病城”上空,呓语呢喃如虫钻耳,生命的意识被轰击,所有事物都开始扭曲畸变。
但在这个奇异维度内,一切却寂静如纯白的降生之地。
两道脱去了所有负累的灵魂在这片降生之地相对而坐。
其中,年纪稍长的灵魂嘶哑开口道:“你已经成神,丢弃了属于人类的一切,也背负上了摆脱不去的污染,现在,你还愿意以人类自居吗?”
年轻灵魂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一直都是人类。”
“没有了人类的血肉,没有了人类的情感,也再不存在人心与人性,怎么又算得上是人类?”年长灵魂道。
年轻灵魂道:“你忘记自己为什么成神了吗?是为了追逐时间,还是为了寻觅公理?”
“都不是,”他自己答道,“是为了守护你所想守护的。”
年长灵魂道:“确实。可人是会变的,神亦是如此。抛弃人类躯壳,精神即将升入更为广阔的维度时,我质问过自己无数遍,是否会遗忘初衷,不再将蝼蚁的生死放在心上,或改换立场,屠龙者终成恶龙。”
年轻灵魂问:“你得到答案了吗?”
“得到了,”年长灵魂叹息,“是一个不太好的答案。所以,我在时间之力和公理之力外,强行融合了维度海洋的力量。”
“它是魔盒穿梭诸多维度空间时,一点一点沉留下来的杂质。六等监区随黄金天平的倾斜,在其中沉浮,曾经的疾病恶种与干旱,便是秤盘沉入这些杂质里时,所感染到的污染。”
“不过,只要不唤醒它,不试图与它交易,它的污染便有限,它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不会主动危害任何存在。可一旦如我一般,与它交易,与它融合,那污染便会深入骨髓。”
“这些污染,足以让我在发生改变前,魂归净土。”
年轻灵魂道:“它会让你更加强大,但这强大的代价就是生命。从成神的那一刻起,你就决定了自己的死期。这和你之前宣称的信念不太一致,你说过,你会成为守护神,永久地留存下去,不会再让人类在遭遇类似情境时,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