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已经要比他第一次碰江叙白时,时间长很多了。
赵医生神色平静地点头:“说明你的耐受力有所提高,是有可能建立一定程度的脱敏的。小白答应你了吗?”
“没有,”商砚不是很在意地笑了一下,“没用了,对他我脱不了敏。”
赵医生看了商砚一会儿,叹息似的说:“所以你也知道,你现在对他反应这么大,不只是因为你的生理病况,还因为你的感情。”
除去本身的激素异常,商砚的智商思想等其他方面毫无疑问都很正常,可以正确理解感情,也可以区分情和欲。
对江叙白的欲望或许有一部分是源于他身体上病态的生理反应,但追本溯源地深究下来,就会发现,在那些汹涌生理欲望之外,还有一些被商砚刻意忽略掉的感情。
那些纠缠他的梦魇,有江叙白似痛苦似愉悦的颤抖,也有他因为自己而哭花了脸声声讨饶。还有陷入性瘾的父亲,癫狂的多人运动,肮脏的令人作呕的画面,以及母亲从痛哭到失望麻木的脸。
那些让商砚痛苦让他无所发泄的憋屈和恼怒,如洪水倾泻而过之后。
落幕的总会是江叙白眯着眼睛笑着的脸,梨涡若隐若现,跟他说:“不恶心的,很性感。”
不恶心的。
或许在很多年前,那个少年就在商砚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能接受江叙白和别人发生关系,也不能接受江叙白变的不喜欢自己,商砚对自己的感情有清晰的认知。
是喜欢的。
治疗仪器调整完成,赵医生在启动开关前又说:“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仍然建议你和他配合做脱敏治疗。但作为朋友,”他顿了顿,叹道,“我的建议是,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去好好谈个恋爱吧。”
商砚没有开口,他伸手从赵医生手里拿过最后一灭贴片,熟练地放在心口的位置。
“可能有点困难。”他笑了一声,有些苦涩的味道。
赵医生挑眉:“嗯?”
在确定自己的情感之后,商砚有思考过接下来要怎么做。
没有见面的那几天,商砚给自己做了许多的假设,还请教了姐姐和母亲,得到的建议和赵医生的相差无几,可他仍然没有贸然行动。
在接受欲望剥离治疗的时候,他无数次拷问自己,无数次剥离欲望本身,去探寻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渴求。
除了发泄和享受欲望之外,拥抱小白,和被小白拥抱,是让他拥有满足的,纯粹的快乐的。
那是“喜欢”的具体感受,那是痛苦之外,唯一让他抛弃厌恶的乐巢。
他是想要的。
也希望这条路上不是不归途。
“我让他伤心了。”商砚低声说,带着一点无措,和一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