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侠,她是球球的朋友?”
“嗯。”
“……好。”
祁连从未这样寡言过。
褚益民见不得他这样,抹了把脸主动坐到床边,调了下点滴的速度,老妈子似的放缓了声音劝他。
“站里有意给铁山所多记几个功,连天枢都追记个人二等。你活着就是好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估计这次又要给你记一等,要涨工钱涨待遇的。”
祁连似乎无动于衷。
“站里兄弟们也等你回去。刘毅当了三席之后多的是人不服,好多人跑来给阎王当小弟,司晨都说他有前途。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祁连迟早得回来,他要堂堂正正跟你比一场。”
往常说到这而祁连总要跟着打趣两句。不在于输赢胜负,他从不会让任何人的面子掉在地上。可他如今面无表情,也不接茬。
不在乎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褚益民无助地看向单向玻璃,他一向以为祁连吃软不吃硬,可现在他变成了软硬不吃的石头。
不多时吴景也推门进来,在祁连床边站定,换了个语调。
“陈文广和陆千里都没事,杜钰也在康复。铁山所里的人不是不来看你,基站这边不让他们来,近期事情都是李牧莎一个人做的,他们也很辛苦。”
祁连还是沉默,久久才出声。
“帮我把账上的钱转给陆千里。”
“他会要吗?”
“把他们卷进这些事里是我的错,我没法亲自道歉。谁有困难,能帮一点是一点。”
“一分不留?”
“一分不留。”
吴景叹气,低声道:“祁连,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我的错,可他们是无辜的。帮我一下,谢谢。”
祁连声音虚弱但却斩钉截铁。他缓缓把头扭回去,直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吴景不知道祁连怎么就变得这么刀枪不入。
他一向是化解矛盾的人,他自己更是圆滑得一丝棱角都没有,仿佛这人就没什么脾气,只要不出格,怎么揉搓都行。
事已至此,他折磨自己的偏执令人迷茫。
没有人怪他,是他病了。
褚益民和吴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