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吸血美人香(27) 一天下来,仍没有一点收获。 只剩最後三十六个小时,玩家们不敢懈怠,连两晚没有睡,即便是经历过十几个副本,几人仍有些吃不消,眼见希望渺茫,也只能咬牙硬撑。 可副本就是这麽残酷。 愚笨的人或许可以在长年累月的努力中赢过聪明的人,可一来他们没有时间,二来聪明的人和他们一样努力,甚至比他们更早出发,这让他们怎麽赢得了? 这不是数学考卷里提早出门却故意放慢脚步的傲娇哥哥和拼命奔跑追逐的兄控小明的故事。 这是勤劳狡猾的兔子和越努力越心酸的乌龟的现实。 【系统公告:吉时将至,请所有玩家尽快前往会议室,一同开启这个美丽的早晨】 一则公告,让吃过无数次系统的文字陷阱的亏的玩家们顿时警觉起来。 「所有玩家」。 黄牧暗暗和加百列丶莉莉丝交换了个眼神。 「我知道今天的原料 正对门口的位置留给我 你们三个坐在我左手边 不要分开 我喊走的瞬间握紧彼此的手 带调香工具 其他安全後再说」 这是加百列今早在自己在枕头里发现的纸条转译後的内容。 她的能力在系统公告响起的瞬间得到印证,三人便不再质疑,随意找了个由头,空出正对门口的位置,黄牧丶加百列丶莉莉丝依序在位置的左手边落坐。 玩家们纷纷寻了位置坐下——副本彻底乱套後,就没人管第一天的坐位顺序是什麽了,看哪顺眼坐哪里。 可当所有人都坐稳,系统依然安静如鸡。 苏易皱了下眉,「难道昨天狼队没得手?不然——」 话语戛然而止,所有人愕然瞪着空位上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黑衣人对面的苏易「刷」的站了起来,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剑直指不请自来的人,「你是谁?!」 那人笑了,一手夹着剑尖,优雅拨到一边,「冷静,朋友。干嘛一见面就拔剑相向呢?」 「——反正你也杀不了我。」 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玩家们却怎麽也想不起来,浑身紧绷,唯有始作俑者姿态散漫。 一时没有人说话,只馀或急促或平缓的呼吸声回荡。 剑拔弩张的气氛,最终被系统打破。 【系统公告:昨晚有四个镇民死了。请玩家开始讨论,并在结束前决定是否发起投票】 廖曼曼手里也紧攥一柄长剑,「你就是五个激进派调香师之一?」 男人不答,只是嗤笑一声,揭开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篷帽子。 兜帽落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双笑吟吟的眼,脸色骤变。 黄盈盈指着他,彷佛见了鬼,「你丶你丶许光?!你为什麽——」 男人笑道:「别喊得这麽生疏嘛。你们不是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苏易握紧拳头,怒目而视,「你是假死?」 钱宇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廖曼曼冷声道:「看来,你就是不死猫子了。」 钱宇但笑不语。 黄盈盈仍处於惊恐状态,似乎不是很相信眼前人就是那天被千刀万剐的人,「你丶可是丶系统公告又是怎麽回事?系统怎麽可能说谎——」 「系统当然不会说谎。」钱宇撑着下颚,张狂又得意的表情让几名玩家恨不得杀了他,「但我会啊。」 廖曼曼思索片刻,脸色一变:「你用了『系统大声公』?」 男人打了个响指,「看来在场只有廖女士长了脑子了。」 「系统大声公」? 黄盈盈满脸震惊,「操,那个废物道具?!」 钱宇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废物的道具,只有不会用道具的废物。」 「你——」 廖曼曼眼前浮现少女临死前满口血污,挣扎着呢喃「我不想死」的画面,脸上闪过一抹痛色,「白棠是怎麽回事?乔玉铃又是怎麽回事?如果你的死亡公告是道具的效果,她们的公告又是——」 「当然也是我干的。」钱宇漫不经心道:「不帮她们也做个死亡公告,我的公告又怎麽会有效力?」 他面露惋惜,「唉,就是可惜了我的大声公,好不容易攒的呢,一个副本就都用掉了。」 廖曼曼拍桌而起,「你把人命都当作什麽了!」 「你们把人命当什麽,我就当什麽。」男人可谓油盐不进,稳如老狗,「我先说,两人可都不是我杀的。乔玉铃自己蠢,杀错了人,怪我罗?我只是在白棠离开後去杀了周娘子,抹去我的所有痕迹,只留下她的罢了,谁知道那群NPC这麽狠,没等投票直接把她干掉了,怪我罗?」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廖曼曼一眼,「再说,她的死,不是也有妳的一份儿麽?前天还想在投票纸上写人家名字呢,现在又装什麽义愤填膺?」 女人脸色一白,「我……」 他敲了敲桌子,「好了,还有什麽事吗?没事的话就散会吧,老子忙着呢,没时间跟你们过家家。」 瞧这嚣张劲儿,真他妈欠,偏偏他们还真不能拿他怎麽样! 不,不对! 廖曼曼倏然转向黄牧,做了个「投票」的口型。 他们不能杀人,但能靠系统抹杀啊! 黄牧却只是冲着她笑。 廖曼曼皱了下眉,恍然意识到:他们三个平时话最多丶最有主见的,今天怎麽都沉默了? 她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黄牧丶宁雨丶曾璇,你们不会就是——」 【系统公告:投票已开启。 今天是最後一位原料的夺香期限,特殊时间,自然得用特殊手段啦! 各位玩家与NPC请注意,投票规则有所更动!不再采匿名制,取消投票箱设置,所有玩家与NPC皆为行刑者与被行刑者,不可逃离晶镇及其附属区域范围,否则就地抹杀。 亲爱的激进派调香师们,请千万记得带上你们的调香工具,要是在调制完成前打碎半成品,你们师父的棺材板可就压不住罗~ 规则即刻生效,直至明日中午十二点! 一起将晶镇拖入地狱吧! 特别提醒:系统良心大发,出局者并不会算在玩家的血债中,请玩家尽情挥动手中的利器,斩下可疑者的头颅吧~】 系统话音未落,廖曼曼丶苏易和黄盈盈的剑风已悄然而至! 钱宇不惧反笑,「走!」 黄牧感觉到一只泛凉柔软的手顺着钱宇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於是,几人眼睁睁看着钱宇拉着黄牧,黄牧拉着加百列,加百列拉着莉莉丝,空气扭曲一瞬,四人跟消消乐似的一键消除,留下让几人心肝肺都要气炸的张狂大笑! 苏易目眦欲裂,「他们是狼?!宁雨竟然是狼!宁雨怎麽会是狼!」 这七天,他谁都怀疑过,唯独坚信宁雨是队友,可现在告诉他,他是狼?!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却仍不敢相信,混乱的大脑被现实的海啸一次次冲击,吐出颠三倒四的污水,「他是加百列,是大天使,是第一协会伊甸园的创立者啊!他是加百列啊!他怎麽可能会是杀人如麻的激进派……!他怎麽可能对杀人这麽熟练丶他怎麽可能……」 可说到後来,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哪个玩家,对杀人不熟练? 在做为加百列之前,他先是在这游戏里待了好几年的玩家啊! 偶像的背叛让他痛不欲生,他也终於意识到,这七天以来对那个人的一切深信不疑的自己是多麽盲目而愚昧。 或许在对方眼里,自己只是个用来洗刷嫌疑丶拉票的工具。 要是狼队四人听到这句心声,大概会拍拍他的肩:兄弟,自信点,把或许去掉。 黄盈盈绝望的瘫倒在椅子上,「炽天使丶魔女,加上两个道具无数的老玩家,我们要怎麽赢?我们——」 「所以你们就打算放弃了?」廖曼曼眼底写满失望。 在场四名玩家中,刘婉儿最菜,廖曼曼次之,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先放弃的却是那两个手里同样握有丰富道具且游戏经验丰富的玩家。 黄盈盈被她的眼神激怒,狠狠踹了桌子一脚,「妳懂什麽!那可是加百列和莉莉丝,他们——」 「那又怎样?」廖曼曼打断她。 她冷冷瞥了他们一眼,重复了一次:「那又怎样?他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我们有这麽多可调动的NPC,为什麽要放弃?」 黄盈盈直起腰脊,「妳是说——」 苏易双眼发亮,「整个晶镇,都是我们的人!」 「不能逃出晶镇及其附属范围,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到哪,都会被镇民发现!」他彷佛看到了把曾仰望的背叛者踩在脚下的画面,露出阴狠的笑容,「加!百!列!我要让你知道,利用我丶背叛我的下场!」 廖曼曼已经朝门外跑去,「与其说那个,还不如早点行动!」 苏丶黄二人紧随其後。 ——然後,三人在门口和从外头跑回来的刘婉儿撞了个满怀。 三人:「??妳什麽时候跑出去的?」 「系统丶发布公告丶的时候!」刘婉儿喘着粗气,却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禁制终於解除了!」 黄盈盈愣了下,「禁制?什麽禁制?」 「我的禁制!」刘婉儿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的身分技能之前不能公布,现在可以了!」 刘婉儿终於想通了。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白棠是狼,在许光带着其他人逃走的刹那,五狼人选已定! 所以,她现在不是要跟他们争白棠到底是怎麽变成许光,并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而是让他们相信,她就是好人,先借他们的手杀光狼队,得到技能後再一举屠了他们! 她凑到几人近前,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道:「我是『神算子』,先前我知道狼队的名单,也能感应到关键NPC的死活,但不能公布名单,也不能表明自己的身分;可就在大逃杀开启之後,我不只可以施行技能,还得到了新技能——指挥关键NPC!」 三人望向她身後,神情肃穆的李虎和表情空白的大龙如同两尊守护神,光是站那儿就自带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行军礼的气场。 老实说,大龙此刻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因为凶手的小心谨慎和三位同门默默的善後举动,他还是查不到白姑娘和周姨的死亡真相,让他对自己曾经的夸下海口感到羞愧,自责与懊悔曾经给他多少动力,如今就是多重的负累;可另一方面,寻回失联多年的妹妹让他惊喜不已,也惋惜周姨与她心心念念的小皮猴儿擦肩而过。 多重情绪冲击下,他的面部神经直接宣告瘫痪,只能在妹妹看来时竭力扬起唇角,女孩一回过头,便又疲惫的耷拉下去。 对於玩家们而言,大龙只是一个壮汉小赠品,重要的是李虎这个警长啊! 廖曼曼立刻道:「这太好了!激进派调香师已叛逃,我们只需追踪他们的踪迹——」 「当然!我早就让他们下去追查了!」刘婉儿急吼吼的打断她的话:「可他们不知用了什麽办法,一会儿在镇东北棺材铺子附近,一会儿在镇东林府附近,一会儿又在镇西图书馆附近,我们只能分开搜捕!警队已经分作四队,我们一人领一队,分头抓人!」 现在这种时候,也没人计较礼不礼貌或谁来主导的问题了,管他资历如何,谁拳头大谁说话——打手的拳头也算。 众人顿时四散,按照线报各奔东西,李家兄弟则算机动组,随时等着最新线报,实现最快出警。 军队正因首席及副手的身分转换有一瞬的混乱,玩家们目前能用的只有李虎背後代表的力量,不过已经足够了。 ——他们不只有警,还有整个晶镇的「民」。 一路上,他们都能得到消息,且彷佛经过系统化训练一般,并不是这里一脚那里一脚的混乱状况,而是统一的汇报方位。 「他们方才就是往那个方向跑了!」男人断了一只手臂,另一只手用力摁着伤处止血,脸色一片惨白,声音因为痛楚而微微打颤,眼中却一片清明坚定,「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停了下来,黑披风的让他旁边的男人背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我趁他们停下冲了上去,可另外两人上来就斩了我的手臂,我没能成功拦下他们。」 「大人,请千万要抓住他们!」 廖曼曼沉着脸色,用力点头,「一定!」 话毕,起身朝他指的方向追去。 她被派到镇东巡查,本想寻求当地仕绅林家的帮助,孰料惨遭拒绝,甚至赶出林府。虽然他们态度不差,但在廖曼曼眼里就是一脸乖巧的满嘴喷粪,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把她身上的屎平均抹到全身,末了还一脸嫌弃地把污渍糊在她唯一乾净的脸上的那种。 她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才走出没两步,就遇到一个见义勇为的镇民,霎时把什麽都抛到脑後,一心追起犯人来。 一拐过转角,她就看到了五十米开外正并肩狂奔的四人,厉声喝道:「钱宇!!」 与此同时,在手里捏出汗的道具狠狠朝他们的背影掷去! 钱宇又披上了装逼的斗篷帽子,回头看了一眼,领着四人快速转入巷中。 那道具却像自带定位系统,半点不带煞车,直接一个甩尾,紧随其後! 「走,我殿後!」似乎是发现甩不掉,巷子里传来钱宇的吼声。 「一个都别跑!!」廖曼曼咬牙切齿,挤出最後的力气,狂奔到巷子口! 「——去吧。」 在纷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中,她听到一道刻意压低的女音逸散在空气中。 她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黄牧丶加百列和莉莉丝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钱宇正对着她,咧嘴一笑。 「——去死吧!」 廖曼曼一时不察,被砍了一刀,慌忙躲过,耳畔却满是那道突如其来的女声。 刘婉儿怯懦,黄盈盈娇蛮,莉莉丝空灵,白棠甜软,乔玉铃清脆。 可那道声音是女中音,略低,沉稳,磁性。 是谁?谁在助他们逃命?可方才小巷里分明没有其他人了! 到底是谁! 眼前的男人跟疯魔似的,招招阴狠毒辣,一不留神便会致命,廖曼曼不敢再分心,抽出方便奔跑而别在腰间的长剑,手腕一转,自剑柄起,整把利器弥漫起阵阵寒气,剑身更是凝起诡异的冰霜,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她提气举剑,架开刺往自己心口的剑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反手刺去! 廖曼曼性格温婉丶举止优雅,任谁都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女人生前就是个练家子。 没过几招,钱宇便被她一剑划破脸颊。 「叮」! 廖曼曼怔了下。 无论是剑下坚硬的触感,还是传入耳中铁器相击的脆响,都让她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不待她深思,男人又跟疯狗似的扑了上来,手一扬,一阵烟粉便扑面而来! 廖曼曼反应很快,立刻闭气闭眼,向一旁闪避,可两人距离实在太近,她还是被迫吸入了一点,皮肤上也不免沾染上一些。 困意如同黏稠而烦人的泥淖,自下而上一点一点攀升,糊住脑袋,四肢疲懒,就连思维也迟钝不少。 廖曼曼暗叫不好。 迷药! 居然搞暗算!小人! 她闪得快,可就苦了身後的NPC。他们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没被袭脸的也下意识倒抽一口气,猛地将散在空中的药粉都吸了进去! 这迷药不是什麽很高级的迷药,只有被糊一脸的那两三个NPC瞬间倒下,廖曼曼和几个吸入得没那麽多的只是感到有些头晕脑胀丶思维举止都迟钝了些罢了。 反观钱宇,也不管脸上已然冻住的伤口和伤处周围泛起的青黑色冻伤,情绪激昂得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竟真让他杀了两名警察! 廖曼曼死死咬住脸颊内侧的肉,铁锈味在舌上弥漫开来,痛感让她清醒不少,终於再次提剑攻去! 钱宇的药,也只有那一包。 任凭他如何癫狂丶不顾性命,在练家子廖曼曼和增援的NPC的人海战术下,还是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一名警察震惊地看着他脖颈处裸露的金属线滋滋冒火花,彷佛看到了什麽妖孽,「这丶这是什麽?!他的血管为何如此之硬?!为何他的血管没有流出血液?!」 廖曼曼却盯着那颗滚落在地的脑袋。 钱宇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丶彷佛完成了什麽重要任务的脸慢慢褪去,最终和身着长袍的躯干一样,化作灰色铁皮,只有垫在身下的黑色披风并未消失,彷佛留给他最後的裹尸草席。 悬着的心终於死了。 钱宇居然只是一个机器人道具! 什麽意思?为什麽?真正的许光去哪了?或者那道女声才是假死的狼? 可既然狼角色的命名逻辑包含「灵嗅巫女」之类对性别的指定,不死猫子就该是个男人才对,怎麽会是女人? 那女人又是谁?至今死亡的女玩家只有乔玉铃和白棠,难道是这两人其中一个? 她让钱宇现身而不是自己暴露的目的又是什麽? 无数问号缠在慢半拍的脑海中,最终扭成无解的金属刺球,将廖曼曼迟钝的脑袋刺得一抽一抽的疼。 流转着寒气的剑直直插入黄土地中。 女人手一转,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低级解毒丹,一口吞下。 待不适感稍缓,她才直起身,一扭头,却对上几十名NPC直勾勾的目光。 两边墙上不知何时趴了好几张陌生的脸,就连早已倒地死去的警察都睁开了眼,躺在地上,沉默地盯着她看。 廖曼曼浑身寒毛直竖丶肌肉紧绷,看了眼自己的手,猛地反应过来,脸色骤变。 一名男NPC忽然动了。 在几十张没有丝毫感情丶平板僵硬如死人的脸中,他缓缓张开的笑容显得格外突兀,尤其当嘴角逐渐咧到正常人不该有的弧度,经过脸颊丶眼角,最终在太阳穴停下,整张脸上几乎只能看到那张撕裂的血盆大口。 他张口说话,因为嘴咧开的弧度,牙齿几乎是蹭在一起的,一阵让人打脚底酸上天灵盖的咯吱咯吱声如BGM一般,在空荡的小巷中回荡——即使如此,他的声音依然清晰而毫无起伏,像是没练好的腹语。 「大人。或许,您能解释一下——为什麽,您的手里,会突然出现一颗丹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