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捡起起了那瓶毒药,留着应该有用。
曲忘虞接了电话,不出意料是叶淮打过来的。
“昨天睡的还好吗?”曲忘虞一边给窗台上的盆栽浇水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叶淮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令他不舒服的事情。他皱着眉回答道:“不太好,虽然没有失眠,但是做的梦让我感觉很累。”
曲忘虞浇花的手一顿,追问道:“梦见什么了?”
“梦见叶初晓拿着刀杀了我哥哥一家,被我发现后她还想杀了我,我是被她吓醒的。”叶淮回答。
“这并没有什么,你的梦境反应的是你的恐惧。”曲忘虞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愉快的感情。她把水壶放下倚在门边认真的向叶淮说到,“想让自己不做噩梦,你只要有战胜恐惧的勇气就好了。”
“那我该怎么战胜恐惧?”叶淮询问着。
曲忘虞勾起了嘴角,认真的回答道:“摧毁你梦中令你恐惧的实物是最直接的办法。”
“你还想要我杀人?”叶淮的语气变得凌厉了几分,他很抗拒这种事情。
“不是让你真的杀了她,只是让你在梦里打败恐惧罢了。”曲忘虞循循善诱道,安抚了叶淮对她的怀疑。
叶淮思考了一下曲忘虞话语的可行性,只道:“这听上去有点困难,在梦里我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你忘了我的职业了吗?我可以在这方面上给你提供帮助。”
和叶淮确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曲忘虞挂了电话,窗外云朵纷纷聚拢,晴朗了许久的天空被灰色遮蔽。
但坏天气并没有改变曲忘虞的心情,她将窗子关严,挡住了吹进来的凉风。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她随口吟了句诗,哼着曲子走回屋子。
这欲来的倾盆大雨,浇灭的又是谁的生命之火呢?
“咚……”拿着刀的女孩松了手,刀掉在地板上了,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没了气息的女孩不再挣扎,因生命流失而显得苍白的脸毫无痛苦表情。
女孩已经从痛苦中得到了解脱。
叶淮收回掐着女孩不放的手,女孩的脖颈显现出青紫的淤痕,倒在地上的身体像是被猎人残忍杀害的天鹅。
叶淮呆愣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想杀人的啊!!!
“叮铃铃——”闹钟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安静祥和,它准时的为主人工作。
但缩在被子里的叶淮却不领情,他皱着眉闭着眼睛伸手将吵闹不停的闹钟打翻在地。
闹钟“咚”的摔在地上,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五分钟,叶淮强迫自己从床上坐起身来,他迷迷糊糊的穿上拖鞋,却差点被闹钟绊倒。
他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骤然升起,捡起地上的闹钟。
不知怎的,叶淮发现自己似乎愈来愈暴躁易怒了。他本是可以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这样的情绪本不属于他的。
都怪这些天做的噩梦!叶淮恼怒的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他用的力气颇大,头发被他拽断了几根,顺着他的手落到床单上。
想起今天本来打算去看望一下刚做完手术的叶初晓,他叹了口气,按照他现在的状态去看望叶初晓,怕是会给女孩带去伤害。
自己的哥哥一家真的是女孩杀的吗?要是梦里的一切都是事实,他要真的杀了女孩吗?
“那孩子还没到入狱的法定年龄。就算她真的杀了人,也有很多办法逃避责任。”曲忘虞的话在他脑中又一次响了起来。“在梦里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果的。”女人补充道,她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很和善,但给叶淮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在梦中的自己被曲忘虞引诱着,掐死了女孩。
叶淮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得想起梦中的一幕幕。这些日子他几乎崩溃。
还是去看看叶初晓吧,要是可以确定女孩不是凶手,他应该就可以放下心了。事实上他也有好长一阵子没见那女孩了。
龚薰拿着被药装的满满的塑料袋子推门走进了叶初晓的病房,就见刚做完手术没几天的女孩坐在病床上翻着书认真看着。身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冒着香气的茶,但任凭茶香飘满屋子也不能博得女孩一个眼神。叶初晓看上去颇有废寝忘食之风。
岳悦不在,不知跑哪里去了。龚薰向来不太干涉病人的自由,叶初晓只要不是想做会影响伤势的大幅度运动,她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