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00章</h1>
他自以为精明的演技没能骗过周舟的眼睛,刚想端着空碗进厨房,就被周舟从背后按住,他举起少年的左手,其中一根指头上缠着凌乱的两圈纱布,透出些许血色。
“解释一下?”周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齐霁慢慢转身,分不清他的解释和脸色哪个更苍白,“反正我都止住血了,已经没关系了,真的,一点都不痛。”
不是故意弄伤的,这让周舟冷静了些,然而齐霁的后半句话又让他生出无名火来,“你别又跟我扯什么不小心没关系,不痛就没关系了?你有没有好好消毒,你能确定自己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他小声地说:“我看过了,刀是新买的,没有铁锈,应该不用……吧?”
所有乱七八糟的感情被搅拌在一起,化作周舟的无声哀叹,将齐霁手里的东西搁置在一旁,他冷硬地把人按在凳子上,解开齐霁胡乱包扎的纱布,盯着深深的刀口出神。
这种微妙的情绪不能解析为全然的生气或愤怒,有不满,还有些不解,想不通他怎么心大到什么都不在意,为什么受伤了不第一时间告知他,要怎么才能让齐霁长记性,要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心疼齐霁?
稀释过的碘伏倒在手指上,齐霁痛得一哆嗦,不想被周舟笑话,右手紧紧揪住裤缝,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生理性的眼泪滴落下来,周舟的手臂上传来湿意,抬头一看,齐霁正咬着嘴唇掉眼泪。
他腾出手触碰对方,指腹按在柔软唇瓣上,言简意赅道:“不许咬自己。”他把自己的手背递到他嘴边,意思是“但可以咬我”。
齐霁松开嘴,也没有接受他主动举起的手,憋着声音看周舟半跪在地板上给他包扎。
处理完伤口,周舟的肩膀快被齐霁的眼泪浸透了。方才的强势与冷硬荡然无存,抱着人走向客厅,“没事了,别哭了,过几天就可以碰水了。”
“你又凶我。”齐霁恹恹道。
“那是谁受伤了还不告诉我的?”周舟揉着他的头发说,“你每次都跟我承诺没有下次,结果每次都有下次,你让我怎么笑得出来?”
齐霁耷拉着脑袋,继续嘴硬:“谁做饭能一次都不切到自己啊……你难道没有过?”
其实是没有,但是讨齐霁开心,撒个小谎也无伤大雅。周舟不露声色:“嗯,有过。”
“那不就好了,你还一个劲怪我,太让人伤心了。”他恢复了一丝气力,锤了周舟一下。
腰被面前人牢牢圈住,他无法动弹,想要从周舟的眼底找到对方生气的证据——一无所获,看得最明白清楚的,是倒映出的,齐霁的脸。
“算了,我允许你对我发脾气,”齐霁当即改口,“但是你不可以对我失望。你知道的,我学东西总是比别人慢,我很笨,一点都不聪明。”
“可我总会学会的,你等等我,行不行?”
第96章
周舟剥夺了他短期内进厨房的权利,齐霁就变回对方做饭时的挂件,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帮人拿东西。
他的挂件义务尽得并不是很足,大部分时间名为帮忙,实则添乱。周舟让他找蛋挞打发时间,他就眉毛一横,问对方是不是嫌弃自己了。
“虽然你是个专制独断的坏蛋,但我还是有良心的,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忙来忙去。”齐霁这样解释自己的行径。
周舟敲他的额头,指着齐霁身后的冰箱说:“你坐在这挡着我拿东西了。”
“那你就不能让我帮你拿吗?”齐霁仰起头问。
他对齐霁的胡话不置可否,说道:“等你找到的功夫,都够我们吃一顿饭了。”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被周舟无情点破,他还是气急败坏地投向晒太阳的蛋挞。蛋挞被人强行从地板上抱起来,毫无威力地凶了齐霁两声,被他挠了几下下巴,又舒服地窝在腿上。
周舟说蛋挞越来越随了齐霁的性子,翻脸如翻书,给点好处就灿烂。齐霁对此十分不认同,一颗冻干,一根猫条就能贿赂蛋挞,像秦宇鸣这样的陌生人上门,连零食都不用带,蛋挞就会主动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