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分神焦躁的根源,也不在此。
齐霁夹了好几筷子菜,像是要向周舟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似的,咀嚼速度太快,一不留神就咬到自己的舌尖,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咬得太狠,舌尖破了一道小口,渗出几缕血丝,留下一嘴的铁锈味。齐霁张开嘴巴跟人卖惨,说周舟亲一口他就不痛了,周舟不为所动,说让他少讲两句话,当心再咬到一次。
家里刚好有他前些天新买的药品,周舟很少生病,架不住齐霁体弱又好动,许多药都是为他备着的。
他从药箱里翻出西瓜霜,扶住齐霁乱动的头,温声道:“张嘴,我给你擦药。”
一眨眼的功夫,舌尖就被喷了一剂西瓜霜,苦中带咸的味道比血腥味更难忍,落在伤口上与撒盐无异,齐霁眉头紧蹙,敢怒不敢言,眼神向上瞟,入眼便是周舟浓密的,似乎不止一层的睫毛。
他低声抱怨:“好苦。”
周舟捏他的脸颊,语气不善:“活该。”
舌头受伤了不能接吻,只亲嘴唇总没关系。齐霁指着自己的唇瓣,“你快亲我一口。”
大腿挤入他分开的腿缝,周舟先是用手指描摹他的唇形,他等不及了,圈住对方的脖子催促:“你要亲就快点亲。”
霸道到像是不记得是谁提出的请求。
拇指指腹按住还想喋喋不休的唇,齐霁再度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停下无意义的催问,在长久的凝望中收获了梦寐以求的一个亲吻。
搁置了一周的游戏进度被齐霁重新捡起来,他前几天才发现这个游戏可以中途把存档改成双人模式。确认周舟晚上有空后,立马把手柄塞给对方,要周舟陪自己一起过剧情。
这部剧情为主的游戏很好地避免了他俩因为谁更菜的问题而吵架的可能。周舟高中时也曾抱着游戏机躲在被窝里熬大夜,只是这样的机会在毕业工作之后越发稀少。
大抵是人的惰性作祟,很多习惯一旦放弃了一段时间,就很难重新捡起来,就好比阅读实体书,以及认认真真通关一个游戏。
齐霁有如神医,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周舟重新捡起了这两个习惯。尽管他自己时不时分心,嘴巴念叨个不停,但和他共度的光阴,都能让周舟全身心投入进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周舟夺过对方的手柄,催他洗漱睡觉,存档时跳出游戏进度百分之七十五的提示,齐霁眼含期待,“可是明天是周末。”
“所以呢?”周舟好脾气地接茬。
“所以你不用上班,我下午才去兼职,”齐霁偷偷重新坐下,贴在周舟身上耍赖不走,“而且还有一点点剧情就结束了,我们今晚就把它通关了呗。”
思量片刻,周舟纵容了他一回,齐霁激动地扑进沙发,返回游戏页面继续推剧情。
他们又用了一个半小时正式通关游戏,电视屏幕上跳出游戏结束的字样,齐霁打了个哈欠,不待周舟催促,便自发地去洗漱了。
疲劳一天本该入睡更快,但齐霁依然对那条好友申请难以介怀,背后的周舟早已入眠,他还睁着眼睡不着觉。
左思右想,他还是想看看对方找他的理由。
周舟的手臂环在他腰上,怕太大的动作会惊动周舟,他慢慢伸手去够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接着点开魏成夏的好友名片,果断地按下了同意。
想着明天再找人问个明白,对话框顶端却很快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半分钟后,对面发来一句“你好”。
齐霁把已经打好的一个问号删除,尽量礼貌地回复,问他有什么事找自己。
“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寝室,我就想先加个好友认识一下。”魏成夏的回复坦坦荡荡,还附带一张学校教务系统的截图,他注册完账号就没登上去过。
对面所言不虚,齐霁一登录就看见确认寝室的提示。
这个魏成夏的语气自然平常,看起来并不认识他,加好友的目的也很明确。就算潜意识里觉得再不对劲,齐霁也只能先把他当作一个重名的陌生人。
刚想退出软件,他腰上的手臂就动了动,周舟的鼻息打在他背上,齐霁吓得身体一抖,莫名心虚地锁上屏幕。
周舟因他的动静彻底清醒过来,看见齐霁因为太紧张而忘记放下的手机,清楚了大半。手臂越过齐霁的发梢,打开少年那一侧的小夜灯,齐霁想象中的训斥并未降临,周舟揉着眼睛说:“要玩手机就开夜灯,摸黑对视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