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表面做着正经生意,背地里捞黑钱,酒店等场所,就是他们洗白的手段。
而张驰他们平时,只是靠收一些保护费,拮据的时候小偷小摸也干,虽说有一定的原则性,但终究上不了台面。
关于这点,不止辉仔丢了小命那天晚上,平日里我也是劝过他们无数次的。
可惜他们不听,终是酿成大祸。
一失足成千古恨,并非没有道理,有的路走错了,想回头都回不了。
我一时间也拿不出办法,哪怕我现在成了搬运工管理,就算他们肯跟我干,我也无权招揽他们全部。
当天晚上,我回到枋湖,本以为顾纤柔会回来,可当我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去找她时,却是空欢喜一场。
第二天上班回来,她还是不在。
就这样,直到又迎来一个周六,顾纤柔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这天是张驰他们一干人出院的日子,我把失落的心情收拾起,和他们聚了一餐。
这一晚,他们全部喝的酩酊烂醉,不少人都哭了。
有个兄弟说,他和辉仔是老乡,一同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那些年,他们还没那么坏,比如说,读初中的时候,北约炸了南联盟大使馆,他们还很愤青的参与了游行。
鬼子要占据我们的岛屿,他们组织同学抵制日货,高中的时候,南海诸岛有外敌来犯,他们愤慨的还想上阵杀敌……
他们的关系很铁,甚至连女朋友都可以……这里实在写不下去,两个渣渣!
是后来,他们被现实生活给麻木了,然后他们又醒悟了,他们觉得脚下的土地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
那个兄弟借着酒意,咆哮道:“妈的,这片土地给了我什么?”
他情绪激动,“我们当初那么维护它,现在辉仔死了,我们却还要花钱买地才能埋他!可笑的是,还只有二十年期限!”
情到深处,其它兄弟纷纷义愤填膺,连张驰这个较为理智的人,也无比的情绪化。
但我不同,我接受的就是传统思想的教育,脑子里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我给了那兄弟一巴掌,他不支声,可我看得出来,他很愤怒。
我说:“你现在站在这的土地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凝视着我,说:“胖哥,如果这一巴掌你是替辉仔打的,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好,我给你一个解释!”我眯着眼,抬起手就是两巴掌。
他蒙了,可他眼中的怒火根本无从掩饰,其他几个弟兄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最后只能看向张驰。
张驰没说话,就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我说:“国家的地位高于一切,有国才有家,站在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上,你有什么脸说这片土地跟你没关系?”
“你可以为了兄弟而奋不顾身,你可以为了家而战斗,可你为国家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诋毁国家?”
“我不知道什么叫民族大义,我不知道什么叫权力巅峰,我只知道,没有这片养育着我们的土地,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说到最后,我的语气也变得沉重,“没有什么可怨天尤人的,失败了,只能说明你做的不够好,因为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一个公平的战场!”
说完,张驰他们都低下头,不再说什么,那个被我打了耳光的兄弟,更是羞愧的低下头。
有时候我就会想,有的人读书多了,思想开阔了反而更复杂。
平时舞文弄墨一个比一个牛逼,但真正遇到事,还没有一个匹夫冷静。
怪不得有人会说,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或许是我初中毕业,没有接触更多的知识,只会认死理吧。
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的思想有什么错,说我愤青也好,说我别的也罢,人的理念如果不坚定,谈什么走向未来?
其实我也明白,张驰他们的情绪之所以如此激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辉仔下葬的问题。
辉仔家里并不富裕,他出了事,王浩和萧韦那边没有任何的赔偿,这一切都要张驰他们负担。
而张驰他们,又哪来的能力负担这笔钱?所以也就有了那位兄弟怨天尤人的一幕。
我心里因为顾纤柔的原因,行事也过激,但我不后悔。
因为我觉得,自己的兄弟,如果不能真正醒悟,等到失去了,我会看见一个又一个的辉仔。
所以我必须打醒他,另外警醒其他的兄弟!
我点了一支烟,说:“你们先去把辉仔的骨灰盒领回来,下葬的事情我想办法。”
“胖哥……”
“胖哥……”
兄弟们抬起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张驰心中一颤,他期待而又彷徨的看向我,说:“小胖子,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拿起外套披上,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顿下脚步,说:“明天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