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也很正常……不过我一直以为大审判官是那种……不会戴有色眼睛看人的人,居然也不相信我会怕黑吗……” “相信。”一道冷质的声音离樊绝极近。 樊绝感到身下的床被压陷下去了一点——燕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另一旁。 樊绝尝试伸手,摸到了燕止的脸。 他抚过手里几近完美的面部线条,然后往下滑一点,摸到了燕止的肩;再往下滑一点,摸到了燕止的腰。 樊绝搂住燕止的腰,把燕止按进了怀里。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燕止的耳畔开口:“是啊,我怕黑。” …… 没有人会相信天魔怕黑。 但樊绝的确如此。 千年前。被天道封印后,起初樊绝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 他被封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漫长,而又令人恐惧。 他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想让天道知道他在害怕。 或许天道也并没有关注他。 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一个魔。 那就沉睡好了。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害怕。 哪怕沉睡意味着忘记许多许多从前。 但……那时候的樊绝似乎有什么要坚持的,怎么都不愿意沉睡,直到天道的惩罚一并劈下来,灵识和身体都到了极限,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晃就是许多年。 再后来,他重见天日;他再次被燕止关入囚笼。 石狱很暗。 但樊绝的牢房前恰好有一组油灯。 于是樊绝就期望,这盏油灯一直不会灭。 很奇怪,明明从未有人为那盏油灯添过油,但它却神奇地从来也没有灭过。 一点点金黄的光总是会照亮樊绝的世界。 但樊绝很贪心。 他不想每天都将希望寄托在一缕微弱的烛火上。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应该自由,他应该无拘无束,他应该无所畏惧。 天魔怎么能是一只怕黑的黑色小兽呢? 所以樊绝一定要杀了燕止。 樊绝这样想着,顺手把怀里的人抱得再紧了一点,燕止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防备,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 可是燕止说, 他相信。 第16章 恰逢清晨,太阳刚刚露了个角,沉寂的世界还未来得及苏醒,只偶尔几声婉转的鸟啼与草尖的露珠一同滑落。 樊绝的手一点一点移动,掀开被子,绕过枕头,眼看就要触到床头柜上那柄黑金色的神剑,突然,另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樊绝的手。 想要偷剑的樊绝:“……” 然而下一秒,他便顺势反握住那只黑色手套,把大审判官的手牢牢牵进了手心:“一整晚都没睡吗?” “……”燕止神色平淡地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我睡了,你好偷剑吗?” “怎么会?”隔着手套,樊绝用拇指一点一点摩挲着燕止的虎口,“担心大审判官没休息好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燕止抬抬眼皮:“是吗?” “当然。”樊绝弯弯眼睛:保证不会直接掐断燕止的脖子,也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樊绝握住的手自己挣了出来。 可惜燕止不信。任凭樊绝昨天怎么扮可怜装绿茶,燕止也不愿意和他睡,在大床旁边的椅子一坐就是一整夜。 樊绝觉得大审判官真是一点也不开窍。 算了。他再接再厉:“我现在想去浴室,大审判官。” 趁瞎让燕止扶他去洗澡,然后假装摔倒把燕止引过来抱住,赤裸相对,干柴烈火…… 什么?你问樊绝哪学的? 那本男男囚禁×漫第三话就说了,待在监狱里面很容易被捡肥皂。如果一个人在洗澡时发现了地上的一块肥皂,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捡。 如果你捡了,那在其他狱友眼中的景象就是……接着便干柴烈火,不可言说了。 可惜那一段只是简单描写了两句,毕竟不是主角的戏份…… 樊绝跃跃欲试。 但燕止听到樊绝这么说,只问:“去浴室……用卫生间?” “嗯?”樊绝摇了下头,又点头:“上厕所,顺便洗澡。” 燕止闻言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樊绝被白色的被子盖住的某个部位,又看了一眼樊绝的脸。 对于像樊绝这样几乎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魔头,基本不食五谷,更是一个口诀就能除尘。早晨突然上厕所+洗澡, 是男人的话……很大可能是因为…… 但燕止刚刚瞥了眼,被子一点儿也没凸起来。 难道是因为太小了? 但燕止明明记得樊绝很小的时候那里体积就不小了。 后来没长了?还是受伤了? 燕止蹙了下眉:“你被封印时候……受的伤好了吗?” 樊绝没懂他要去洗澡,燕止问他这个干什么,但他现在心情不错,于是还是好心情地回答了问题:“毕竟被天劫劈了几道,虽然恢复了千年,但总归没那么容易好。” 樊绝刚苏醒的时候法力确实才恢复了个七八成,但到现在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和燕止正面交手也不带虚的。 但樊绝才不会把这种情况告诉燕止。 燕止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盯着床单:天道把樊绝……那里劈坏了?不长了? “你……”燕止顿了顿,才继续说,“只要你按要求完成任务,异管局有很多灵草可以奖励你,比如鹿茸草……” 鹿茸草?听起来有点熟悉,干什么的来着?樊绝一时想不起来,只是笑了笑:“大审判官看着我的话,我不会乱来的。现在可以扶我去洗澡了吗?” 燕止重新牵起樊绝的手。 走动这几步,燕止又重新低了下头,看了一眼樊绝,但樊绝恰好穿了条比较宽松的工装裤,燕止也很难看得出什么来。 但樊绝如果正常长的话,晨.勃工装裤应该也遮不住。 真劈坏了? 燕止今天第三次蹙了下眉。 “前面是洗手池,再径直走是……”燕止交待了下浴室的布置,“布置和你的房间一样,你应该还记得,我在外面等你。” 樊绝:“嗯?其实不太记得了,你应该知道,我苏醒以后记性就不太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的门被“哐——”的一声带上了。 樊绝有些遗憾:本来还想假装不会解裤子,看燕止的反应呢。 算了。燕止应该不会上套。 樊绝抬臂脱掉上衣,再随手甩掉了裤子,然后闭着眼睛毫不费力地摸到了花洒的开关,氲蕴的水汽渐渐充满整个浴室。 温热的水流划过线条利落的下颔,沿着颈部往下落,恰好落进了樊绝抬臂时凹下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