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向他们确认,“都是那个叫阿水的送盛二小姐上学?” 崔管家和老赵点头。 “是有这么一回事。” “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了。”老赵说,“当年主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敢多问呢。” “可以理解。”梁奇凯态度和煦,留下一张名片,“如果还想到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祝晴和梁奇凯准备回警署时,听见楼上传来一道声音。 “喂!” 祝晴回头。 半个小脑袋从楼梯转角探出来,孩子双手攥着栏杆扶手,肉嘟嘟的脸颊鼓着,明明想要靠近,又硬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梁奇凯温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外界风言风语传得厉害,盛家这个少爷仔小小年纪已经坐拥百亿身家,多少人眼馋。 但其实,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不过是陪伴而已。 祝晴往前几步。 盛放慢慢下来,站在楼梯口,声音低低的:“案子结束了,我们还会见面吗?” “不会。” 祝晴顿了顿:“最近家里乱,关紧房门。” 盛文昌和覃丽珠离世,盛佩蓉自身难保,如果盛佩珊真的是凶手…… 从今往后,这个家里,就只剩下盛放一个人。 “别跑出去玩了。”祝晴目光扫过三楼走廊散落一地的玩具,又补充道,“以后,照顾好自己。” 小孩没应声,只是低着头,机械地拆开刚搭好的小件乐高。 一块一块,又重新拼回去。 下楼时,梁奇凯倚在门旁,目光复杂:“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为什么这么说?” “有钱人会给孩子设立不可撤销的信托,这个小孩将来的生活不需要担心。” “但是……如果你放心不下,可以和他保持来往,哪怕只是写信。” 祝晴摇头,没有停下脚步:“人都是要自己长大的。” 梁奇凯不再接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而与此同时,盛放拿着乐高小人上楼。 菲佣紧随其后。 二姐的卧室门还开着,电脑上弹出一条邮件通知消息。 盛放认的字不全,对英文字母却很熟,定睛一看。 “DNA?”小孩子还在伤心,舔了舔嘴角,“玛丽莎,这是新出的巧克力牌子吗?” 第17章 “你好像是我的大外甥女。” 二十年前,盛佩蓉和程兆谦尚在襁褓中的千金离奇失踪。 盛文昌担心重蹈船王儿子被绑架撕票的惨案,当即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人报警。 盛家在暗中追查,一切蛛丝马迹都直接指向那个突然消失的司机黄阿水。 当他们带着人赶到黄大仙下邨那间破败的屋子时,黄阿水已经被烧成焦尸,屋子火场中,盛文昌捡起两样证物,一个是盛文昌在满月礼那天亲手为小外孙女戴上的羊脂玉坠,另外还有半截烧焦的婴儿鞋帮,上面的精致花纹是盛家二太覃丽珠为了讨好继女亲手绣上的。婴孩与成人的骨骼含水量不同,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遗骸早已与那张铁皮床融为一体。 被问及那场火灾,屋村居民三缄其口,这件事不了了之。直到多年后,有人酒后吐真言,原来那天喝得烂醉的司机独自回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这次真的要发达了! “村屋居民之所以不敢提那场火灾,是因为非法僭建问题,住户私拉电线,一旦警方介入调查,影响到的就不只是黄阿水一个人了。” “所以,司机根本就没有绑架那个孩子。” “让个死人背了二十年的黑锅?” 何嘉儿在夜总会挖到的,也许就是这个尘封的真相。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案件?” “司机‘绑架’案、壁炉白骨案、陈潮声中毒……表面上看,完全不相关,但好像又有些关联。” 曾咏珊捧着咖啡杯插进话题:“比电视上编的争产案要精彩多了。何嘉儿、陈潮声、盛佩珊……这场豪门恩怨啊,下一个轮到谁?” “这么爱看电视。”黎叔卷起报纸敲她脑袋,“你要是不在警局当差,可以去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递资料,学编剧理论。” …… 明天就是盛文昌百日遗嘱宣读的最后期限。 尽管盛佩珊尚未获得保释,但警方破例允许她回家一趟,当然,是在全副武装的押送之下。 其实在审讯室里,盛二小姐仍旧优雅安静,甚至从容,但那双眼睛却暗淡无光。 她和律师的每一句对话被监控,盛佩珊似乎并不在意是否被定罪,从头到尾,她只交代了两件事。 第一,盛佩蓉的病必须治,不计代价。 第二,给盛放安置一个稳妥的去处。 祝晴想不通。 盛佩珊默认了她与何嘉儿的交集,却始终不愿意说出实情,是为了隐瞒什么? w?a?n?g?阯?f?a?b?u?Y?e?í????μ?w?è?n????〇?????????c???? 既然她在等待警方找证据将自己定罪,那么不管背负一条还是两条人命,结局都是一样的,又为什么在提及是否杀害陈潮声时坚决否认? …… 无数谜题若隐若现。 警方严密护送盛佩珊至半山盛家,全程戒备森严,不敢有丝毫松懈。 宣读遗嘱的时间还没到,律师静立在一旁,神色凝重,手中紧握那份密封文件袋。 盛佩珊坐在轮椅上,偏头问刘姨:“小弟呢?” “二姑爷生前*给他定的卡丁车今天送到,小少爷刚才还在后院试车。” 整个盛家大厅笼罩在诡异的平静中,警方分散在各处,每个人都绷紧神经。 祝晴和梁奇凯站在沙发一侧,目光扫过厅内每一个细节。 茶几上摆着的是盛佩珊与盛放平日里惯用的专属茶杯。 二小姐的杯子里飘出红茶香气。 小少爷杯里的则是儿童派对常见的杂果宾治,插上彩色吸管和小纸伞,附带动物造型的小饼干。 见警方突然到来,崔管家吩咐佣人:“茶都凉了,撤下去换一壶新的。” 盛佩珊抬手:“不用撤……” “啪”一下,崔管家手一抖,杯子翻倒,茶水在茶几和地毯上漫开:“瞧我笨手笨脚的。” 他赶紧收拾茶杯和那杯杂果宾治,端着托盘退回厨房。 祝晴注视着这一幕,微微蹙眉。 脑海中那些碎片般的线索骤然串联。 “改了风水有什么用?老天不公啊。” “盛家的帮佣,背景底细必须干干净净,别说不能谈恋爱了,就连亲属关系都要查三代。” “何嘉儿、陈潮声、盛佩珊……这场豪门恩怨啊,下一个轮到谁?” 提及二十年前的司机,老赵和萍姐都是面露鄙夷,只有崔管家保持中立,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