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腿跑进来。 摄影机和相机?电器城都有啦。 郑校长爱好一切新款的电子产品。 但同时,如学院里的讲师所说,他还是个念旧的人。 祝晴和梁奇凯在他床底下找出整整六大本相册。 他们大致翻了一下,他年轻时就喜欢拍照,当年的郑校长文质彬彬,和现在的气质很相似。郑世鸿和妻子的订婚照、结婚照,都嵌在相册里,再往后,是他们的儿女先后出生,镜头仿佛也带着爱意,将那些美好的瞬间定格。 莫sir说得很明白,B组警员两人一组跟进案子,务必对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活动轨迹和经济往来展开全方位排查,一点细节都不能遗漏。祝晴和梁奇凯也不知道这六本相册能不能派上用处,只能先带走。 “六本相册,一人三本。”梁奇凯笑道,“一晚上时间能不能看完?” 除了相册之外,还有数十盘录像带。 每一盘都要逐帧看过,确定是否存有影像,这才是大工程。 祝晴的鸽子笼里没有录像机,索性将六本相册都抱走。 看录像带的任务,只能交给梁奇凯。 “这么重,你行不行?”他上前一步。 祝晴一把抱起六本厚厚的相册,身体晃了一下。 “当然。”盛放很骄傲地扬起下巴,“你以为呢?” 他外甥女是大力士! 祝晴立即站稳脚步。 小舅舅把牛都吹出去了,不行也得行。 …… 外甥女晚上的工作任务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六本相册,从中提取线索,估计一秒钟都停不下来。 但小舅舅还要给她找事做,出了郑校长家的门,他手中举着外甥女的BB机。 “晴仔,响了好多次!” 从来都是全神戒备的Madam吃力地抱着六本相册,根本没有手检查自己的口袋。 这小孩是什么时候顺走她的BB机? 郑校长家不远处的街口就有一个红色电话亭,和梁sir分道后,舅甥俩去电话亭回电。 盛放又在心底记下一笔。 新家要登记装一台电话! 电话线那一头,收到祝晴回电的地产经纪喜笑颜开,又是三寸不烂之舌,将那层楼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盛放踮起脚尖,耳朵竖得超级高,他隐隐约约能听见对方说什么,小心脏悬到嗓子眼。 “买!”少爷仔用小气音说,“晴仔买!” “最低价是多少?”祝晴淡淡道。 盛放的眼睛睁得圆溜溜,两只小手叉腰,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能再低了,已经是跳楼价,再低就卖给别人了! 小孩实在是很烦,祝晴单手摁住他的脑袋,不让他蹦起来。 舅舅仔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没多久,听见外甥女回得更决绝了。 “这个价格,我们不考虑。” 一坨小舅简直不敢置信,抵着电话亭,绝望地滑到地上。 他的外甥女,如今有富豪妈咪和富豪舅舅,但她好像经常忘记。 晴仔习惯了,二十年时光,她都是一个人,总是很努力地生活,虽然也没有错—— 但是,他们差点要到手的新家,就这样没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í?????????n????????????????ò???则?为?山?寨?佔?点 小孩悲从中来,一只手指戳进自己的耳朵眼,堵住心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闲不住,随意地翻开被祝晴整齐堆放在地上的相册。 就算是小朋友,也不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 盛放随手翻着相册,一页又一页,最没劲的时候,见外甥女“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盛放把脑袋转过去。 “周三签临时合约。”祝晴潇洒丢下一句,“我们只出市价九成。” 她半蹲,重新抱起那六本大相册,低头整理小孩留下的残局。 等到推开电话亭的小门时,她听见盛放兴奋到雀跃的小奶音。 “要签约了吗?” “买啦?” “晴仔,你好厉害!” 祝晴走在前面,低头将翻开的相册合上:“找小巴站。” 放放小朋友中气十足:“Yesmadam!” 祝晴的唇角不自觉勾起,手中的动作却顿了一下。 她忽地低头,迅速将相册翻回刚才盛放停留的那一页。 祝晴看见一张大合照。 合照里至少有五十个人,场景童趣可爱,氢气球五彩斑斓,飘在半空中。 一开始,她余光扫到的,是较中间位置的早餐店老板冯耀文,他端坐在角落,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当祝晴疑惑郑世鸿的相册里怎么会出现冯耀文时,她又陆续看见马国华、张志强…… 集装箱厂的死者马国华,正在调整场景里的气球,半个身体探进镜头,手掌向上,像是快要跌倒。 新景酒店的经理张志强,年轻时并没有这么大腹便便,坐在台阶上,一只腿的膝盖曲着,显得随意。 最后,她在这张大合照里找到郑世鸿。 他像是临时被拉来合照,没有准备好,还在朝着某一个角落说话,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阳光刺眼,祝晴靠近这张照片,终于看清。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抽完的烟,和雨夜连环杀人案里这位郑校长的死状一样。 准确来说,他们每一个人死亡时的动作,都和这张旧照片里的姿势如出一辙。 凶手在实施犯罪后,精心调整尸体。 复刻出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 祝晴的手指在相册边缘攥紧,许久才回过神。 刚要问小孩找到巴士站没有,发现他已经悄悄溜到路边,瞒着外甥女,行动低调。 放放踮着脚,两只小短手举高摆臂,无声摆出嘴型:“的士呀——” 第28章 整个世界都在改变。 小机灵舅舅接到的任务,是寻找小巴站,但他直接站在路边,招手拦下路过的计程车。 当的士在他身边停下,盛放拉开车门,自己先钻进后座,再拍拍身边的空位,喊外甥女上车。 舅甥俩坐稳后,少爷仔说:“黄竹坑警校,开车。” 这样的小少爷派头,就像是过去对自家司机发号施令。 祝晴不再需要抱着小山一样高的相册满街走,三辆两辆地小巴车这么转,当小朋友发自内心地感叹“终于又过上好日子”时,她也由衷地赞同。 将自己扔在舒适的皮质座椅上,耳畔没有熙熙攘攘的声音,车子不会时走时停,不用计算着站次请司机先停下,再像冲锋队,奔跑着去另外一个小巴站重新排队。 不经意间,祝晴的视线落在车内的计价器上,这个表一直在跳,每跳一次,并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是让人肉痛的现金。 祝晴没有看窗外的风景,目光停留在计价器上。 直到一双肉乎乎的温暖小手,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