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亮晶晶的,问题总是这么真诚:“是老夫少妻吗?” 大家都愣住了。 随后,有人轻笑出声。 黎叔难以置信地望向于靖英。 他敢发誓,近二十年都没见前妻笑得这么开心过。 …… 时光倒回二三十年前,黎叔和于靖英是实打实的同龄同学。 如今竟被说成“老夫少妻”,而且还是出自于一个三岁小孩之口——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说谎?于靖英眉开眼笑,嘴角越翘越高,甚至好心情地问起小孩的名字。 接下来便是一问一答的对话。 “O记是什么?” “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简称扫黑。” 放放捧着小手,视线落在她胸前的证件上,烫金字母闪闪发亮。 他眨了眨眼睛:“DSP?” 一旁的曾咏珊解释道:“Madam是侦缉高级督察。” “好神气!” 显然,放放小朋友又收获了一位新偶像。 这场对话如此愉快,于靖英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吵架的。 临走时,她还略带歉意地摸了摸口袋:“没带糖,下次见面给你带棒棒糖。” 盛放小朋友一直将她送到CID办公室门口,人都走远了,崽崽还扶着门框喊—— “记得哦,下次要给我带棒棒糖。” “知道了。”于靖英没回头,利落地摆摆手。 “少爷仔,我们也该走了。”萍姨提醒道,“晴晴说击剑教练介绍了个网球班,我们去试一节课,就当玩玩。” 机灵的小少爷立刻明白了—— 外甥女是要把他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让他没空来破案和探班,想得美! 但课程已经约好,他只能乖乖地去。 盛放忘记自己“小时候”有多爱打网球,出门时还嘟囔着。 “我只上一节课,下次不会去的!” “好好好,少爷仔。” “下次让击剑教练别乱介绍啦……” 放放小朋友是吃过晚饭从家里出来的,很不巧,外甥女在忙,舅甥俩没有碰着面。 然而更不巧的是,他搭的的士刚开走,车窗外就闪过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 “啊——”放放的脸贴在车窗上,“晴仔!” 计程车渐行渐远。 祝晴上楼才知道,原来刚才,放放来过。 小朋友天真可爱,可一转身,案情依旧阴云密布。 此刻,不仅林汀潮下落不明,关键人物也失去了踪迹。 …… 经过两天紧锣密鼓的调查,重案B组将沈竞扬的底细查了个透彻。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常常只剩下空荡荡的桌椅,当所有调查资料汇总时,这个令人唏嘘的故事逐渐浮出水面。 “沈竞扬家境优渥,是林汀潮青梅竹马的恋人。” “巧合的是,他们在玛丽医院同一间病房出生,前后相差两年。两家是世交,父母是生意伙伴,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 “玛丽医院同一间病房出生?”莫振邦看着资料冷笑,“病房是同一间病房,但亲生母亲早就变成继母,恐怕麦淑娴根本就不会对外宣扬这件事。” 对外,麦淑娴与林维宗从未提起林汀潮还有一个生母。 这是一个秘密,被他们掩埋至今。 祝晴握着笔,在“玛丽医院”四个字底下标注记号。 “这本来应该是段佳话,双方父母都默认他们毕业后就会结婚……” 直到邝小燕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林维宗要求邝小燕和沈竞扬提出分手。因为他清楚,以沈竞扬对林汀潮的了解,迟早会发现端倪。” “真可惜,多般配的一对,都是艺术家。”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艺术家往往追求完美,当爱情出现瑕疵,会不会选择毁灭?沈竞扬会不会因此伤害林汀潮?” 林汀潮的遭遇令人揪心。 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学校偶遇的女孩、所谓的朋友、前男友,甚至亲生父母…… “除了荷里活道的那间画室外,沈竞扬还和朋友合开画廊,但据他的朋友反应,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了。” “沈竞扬早就已经搬离父母的住所。两位长辈表示很少见到儿子,这些年来,他们多次催促儿子开始新恋情,但沈竞扬似乎始终走不出上一段感情的阴影。” “出入境记录显示他仍在香江。” “沈竞扬的交际和生活圈子极其简单……在他的住所没有发现任何女性用品,可能还有其他的藏身之处。” “十天前的刷卡记录显示,他订购了一枚钻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汀潮的危险指数不断攀升。 莫振邦正要下达进一步指令时,报案室的值班警员突然出现在CID办公室门口。 “莫sir。” “你们要找的人来了。” …… 审讯室里,沈竞扬又高又瘦的身影在强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汀潮不见了。” 面前两位警官的笔录本已经摊开,笔尖在第一行停顿。 沈竞扬的叙述,从林汀潮接受骨髓移植开始。 “我和她父母在移植中心守了整整两周。”他的声音不重,却字字清晰,“直到医生告诉我们,植活指标良好。” 那段日子里,沈竞扬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陪着林汀潮熬过一次次排异反应。 可出院后,她却开始刻意疏远。 电话不接,拒绝约会,追到家里,她的父母总说她出门了。 好不容易联系上,她又推说要准备入学事宜。 她以为开学后,两个人将彻底了断,但沈竞扬不死心地追到英国。 等来的却是一句决绝的分手。 一开始是愤怒的,但愤怒之后,变成挥之不去的疑虑。 沈竞扬说,如果真的相爱过就会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结束。他们明明……一切都那么好。 沈竞扬开始调查,着了魔一般追查每一个细节。起初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如此荒诞——整容、替身、囚禁。 “直到我看见逃出来的她。”沈竞扬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原来那三年……” 真正的林汀潮被囚禁了整整三年,半年前才逃出来。 那时邝小燕尚未回国。 “先是地下室,逃出来过,又被抓回去。” “后来因为家里需要佣人,他们就把她关到了别处。” “那一天是台风夜,汀潮站在我面前发抖,我几乎没有认出来。” 重获自由的林汀潮活在恐惧中。 她知道父母一定会找她,害怕再次被抓回去。沈竞扬提议报警,她却始终抗拒,那场被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