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注意到可疑人物。” “还有就是……” 昨天下午茶时间,他们还在CID办公室开玩笑,说这差事简直是在养老,毕竟距离上一起案件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谁知道,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黎叔调侃着,到底是谁乌鸦嘴,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得罚款。 “这嘴真是开过光,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阵风从戏院门口灌了进来,几个警员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法医和鉴证科的人收拾工具,准备回温暖的警署工作。而他们,只能继续在寒风里奔波。 程星朗正要上车,突然转身对祝晴说:“谢谢你的礼物。” 那张金属书签,此刻正卡在程星朗书桌上那本专业书籍里,严丝合缝。今早阿Ben还想抢去看,被他眼疾手快地护住了。 曾咏珊也晃了晃手腕,上面戴着条精致的手链:“我也用上啦!超级喜欢!” 夜色中,祝晴的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送出去的礼物被人珍视,是这种感觉。 晚上十点,祝晴独自驾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车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深秋都即将过去,马上就要到冬天了。 她开得很慢,还多绕了一个路口,不太想回家。 从前不论早晚都无所谓,不管福利院宿舍还是警校宿舍,不过是睡觉的地方而已。可现在不一样了——妈妈今晚的康复训练顺利吗?萍姨是不是又在唠叨着让她早点休息? 还有放放。 此刻他应该睡熟了吧,说不定还抱着游乐园套圈来的毛绒小熊。 没有他在,外甥女居然有些想念。 红灯亮起,祝晴踩下刹车。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这就叫牵挂。 …… 放放小朋友坐在病床边,兴奋地说个不停。 盛佩蓉惊讶地发现,这个小不点,竟对可可的往事了如指掌—— 明明他也从未参与过她的童年。 放放知道外甥女在福利院的院长姓郭,最好的朋友是欣欣姐姐,福利院有大孩子欺负人,她挥一挥拳头把他们打趴下,后来即便是大孩子,在她面前也不敢再吭一声。说到激动的时候,小不点还要添油加醋,比如捏紧肉乎乎的小拳头,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吹气。盛佩蓉不由莞尔,她想,像可可这样情绪不外露的孩子,当年在福利院用的应该不是这一招。 盛放小朋友还知道,晴仔每次打架都能赢,院长罚她的时候,她不服输,也不认错,就是罚站很久很久,也不会吭一声。 “所以她这么厉害,擒拿术可以得满分。” “晴仔在警校拿了一级荣誉,每年全校都只有一个名额!” 放放一脸骄傲,仿佛拿到荣誉的是自己。 “晴仔还在训练中受过伤,但是她不哭的。” “受了伤,就自己包扎好……” 盛佩蓉静静地听着。 通过这些零碎的片段,她仿佛看到女儿成长的轨迹,那道独自面对一切风雨的倔强身影。 “又能打,又会破案,连教官都夸晴仔将来肯定是个好警察。” “少爷仔,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萍姨忍不住插话。 放放扬起下巴。 当然,这是警校那位很爱织毛线的宿管阿婆说的。盛放小朋友的情报,从四面八方搜集而来,再加以汇总,所以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晴仔。 “说到警校……”萍姨摇头叹息,“我们去的时候是夏天,宿舍里热得像蒸笼。就连我都快要受不了,晴晴她在那里待了这么久,这孩子,真是能吃苦。” 她原本不必吃这样的苦头。 “我们晴仔有妙招!”放放迫不及待道,“她把冷水泼在地上,‘哗啦’一声,就凉快啦。” 在盛放小朋友的记忆里,在黄竹坑警校度过的那些时光,是值得珍藏的美好回忆。 放放已经忘记当时热到整个人每天都是湿漉漉的,也忘记摇头晃脑的电风扇又吵又出热风……他只知道,双层床铺,上排躺着晴仔,下排躺着他,只要一翻身,床板就会发出细微的响动。那是最让人安心的响声,只不过宝宝还小,不懂得形容。 “我们还会一起坐小巴车,大姐,你知道怎么坐小巴吗?要排队的。” “坐好远好远的路,还要转车呢。” “晴仔会算哦。”盛放的短短手指捏在一起,“就像这样掐着手指头算一算,她就能想起每一条线路!” 盛佩蓉听得入神。 她的手揉了揉小弟的头:“你真厉害,记性这么好。” 放放是不能挨夸的,一旦有人夸他,他会变得更加厉害! 因此,这位小弟越说越多:“还有哦,我们晴仔在十几层高楼‘嗖’地飞扑出去!” “什么?”盛佩蓉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十几层高楼,还有多危险?” 萍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小不点一一汇报给她大姐。 “更惊险的还在后面,晴仔‘咚’一下,撞到锁骨骨裂!” “还拍照片啦!” 盛佩蓉:“是X光片吗?” “后来可可怎么样了?” “住院了,所有同僚们都来探望她。” “这么严重……还住院了?” “打了石膏绷带,天天都喝猪骨汤。” 盛佩蓉的心揪成一团。 那些惊险时刻,那些荣耀瞬间,她都没能陪在女儿身边。 夜深了,挂钟的指针走向十点十分。 萍姨接话的反应都变得迟缓,被赶去里间休息。这是盛佩蓉坚持的,萍姨不年轻了,陪护床太硬,对腰不好。 放放是小孩,大姐说他没有腰,睡哪里都可以。 他窝在陪护床,小嘴还在不停念叨。 “我们还去了荔园游乐场……” “晴仔说,等她放假带我去海洋公园。” “我还想看海狮。” “放放。”盛佩蓉的眼皮越来越沉,轻轻按住他挥舞的小手:“大姐要睡了。” 放放瞬间瞪圆眼睛。 大姐要早说十点就睡,他才不会留下来,真是失策。 崽崽躺在被窝里,在黑暗中眨巴着大眼睛。 他猜,晴仔一定也很想他的。 …… 命案发生已过去将近二十四小时,死者身份却仍旧是个谜。 重案B组的警员们在外跑了一天,收获却寥寥无几。 霞光戏院隔壁的杂货铺前,老板正悠闲地嗑着瓜子。 “要说十年前,霞光戏院很风光的,买票的队伍能排到我对门口。”他指了指店门口,“都排到这儿了,经常有人排队时顺手买点零食汽水。” “生意好啊,连我这间小店也沾光。” “这两年不行喽,听说快倒闭了,员工比看戏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