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去吗?” 翁兆麟到了嘴边的训话顿时卡住。 作为上司,要是去岂不是得破费请客? 他轻咳一声:“我没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背影略显仓促。 同事们纷纷向祝晴投去钦佩的目光。 黎叔忍不住摇头失笑,这帮家伙真是把新人都给带歪了。 重案B组的警员们留着肚子,直到晚上七点四十分才陆续完成手头的工作。 徐家乐已经贴心地订好了位置。 “祝晴,搭你的顺风车。”曾咏珊笑着说,“一起去接你们家的小警官。” 原本只是祝晴兑现对小舅舅的承诺,现在却演变成重案B组的聚会活动。 徐家乐和豪仔跟着曾咏珊挤上祝晴的车,其他人则决定先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过去集合。 黑色越野车缓缓从油麻地警署驶出。 回家的路,祝晴已经无比熟悉。 但沿途的街景,却因车厢里此起彼伏的说笑声,而变得更加鲜活生动。 …… 盛佩蓉闲来无事,给小弟制定了一套学习计划。 转眼都是四岁小孩了,不能虚度光阴,她研究课表,打算给小弟再报几门课。但她一开口,就遭到盛放小朋友的激烈反对。 既然不愿意出门上课,那就安排一些家庭课程,盛佩蓉特意让萍姨采购了各种棋具,谁知道小弟唯独相中色彩鲜艳的飞行棋。 此刻客厅里,盛放正摇着骰子,和盛佩蓉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一开始,盛放小朋友还玩得起劲,但是慢慢却发现,就连最简单的飞行棋,他都赢不了大姐。 “不公平。”盛放气鼓鼓地躺倒在地毯上,像只充气河豚,“大姐耍赖。” 盛佩蓉伸手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蛋:“萍姨你来评评理,到底谁在耍赖?” “萍姨肯定帮你啦。”盛放一骨碌坐起来,抱着小胳膊,气呼呼地把棋盘收起来藏好。 藏到大姐找不到的地方! 盛放藏好飞行棋回来,坐在她面前:“可怜的放放。” 这个小朋友,满脸的委屈,却还不忘撒娇。 盛佩蓉笑出声。 庭院里传来汽车引擎声。 放放眨了眨眼,朝外望去。 “盛放。”祝晴的声音传来,“带你去吃夜宵。” 盛放的眼睛瞬间亮得像小灯泡,还没反应过来,小短腿已经飞奔出去。 车窗里探出一张张笑脸,向盛佩蓉和萍姨打招呼。 萍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见过最初时的祝晴,名副其实的冷面Madam,如今却渐渐有了人情味,居然能和同事们打成一片了。 “现在还是可怜的放放吗?”盛佩蓉笑问。 萍姨望着少爷仔欢快的背影:“现在是幸福的放放了。” 警署同事们加班过后临时起意的夜宵环节,这个局,是为放放小朋友组的。 十几分钟后终于坐在大排档,面前摆着香喷喷的炒蟹,放放的笑脸快要将人融化。 炒蟹香气扑鼻,一道道丰盛的菜色上桌。 放放吃个不停,小嘴塞得满满的,耳畔充斥着警员们谈论案情的声音。 “其实目前死者的弟弟和前妻都有可疑。韦华昇死了,韦旭昇是最大的获益者,平时借个几万块、几十万,他根本就看不上,如今直接继承大哥的遗产,那可是一整个公司。为了利益,他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还有死者的前妻,当年能对一个一岁婴儿下这么重的手,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如今她出狱了,有案底再加上年纪大了,估计生活窘迫,对比前夫的风光,向他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炒蟹香气四溢,就连蟹壳都酥脆。 “盛放,蟹壳不要吃。” “已经吃啦。”放放指了指小肚子,“在这里。” 盛放小朋友将蟹壳咬得“嘎嘣”响。 对于大人的谈话,他听得起劲,就像是在看最精彩的警匪片。他的小胖手笨拙地掰开蟹钳,晃了晃鲜甜的蟹肉,塞到自己嘴巴里。 “晴仔,我也好久没有破案啦!”放sir举起油乎乎的小手,“可以给我安排任务吗?” 大家笑了起来。 “小阿sir,你的直属上司是你外甥女吗?” “我们的阿头是莫sir,小阿sir的阿头是祝晴……” 当话题转到迟迟未出的法医报告时,盛放的小脑袋跟着转来转去。 “叶医生这次真是太慢了。” “听说是因为他女儿发烧,没办法。” “真怀念案发第二天一早就拿到法医报告的日子啊……” 每一个话题,盛放宝宝都能参与。 他啃着蟹腿,发出一声小大人般的叹息:“我也想程医生啦。” …… 第二天一早,祝晴刚到警署,就收到死者韦华昇前妻的最新资料。 她与黎叔立即驱车前往社会福利署,见到了负责黄秋莲个案的社工卢姑娘。 “两位警官。”卢姑娘找出档案,“黄秋莲现在在社区中心做清洁工,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五分钟后,卢姑娘坐上警车,指引着方向。 车子缓缓驶至社区中心的外围停下。 “她就是黄秋莲,穿灰色工作服的那位。”卢姑娘指着远处一道正在清扫落叶的身影。 “社会福利署的帮扶原则是,既要给他们提供改过自新的机会,帮助他们重新在社会上立足,又要确保社区安全。” “像黄秋莲这样的情况确实困难,四十一岁,有案底。” “我们联系过很多岗位,去年刚出狱时,她在茶x餐厅洗碗,后来不知道谁把她坐过牢的事传了出去。” 卢姑娘继续解释道:“直到今年七月,我们才帮她在这间社区中心找到工作。薪水比较低,但包吃包住。每个月我们都会来跟进,负责人说她做得不错。” 透过车窗,他们望着黄秋莲的方向。 这时,一只皮球滚到她脚边。 追球少年眼神清澈,兴冲冲跑去,却突然被护工拦住。 黄秋莲立刻退后几步,局促地移开目光,头垂得更低了。 “这是社区和乐童发展中心合办的活动,来的都是特殊孩子。” 祝晴这才注意到细节,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眼神中带着异常的纯粹与专注。 “黄秋莲很自觉,不会主动靠近他们。” “当然,社区和发展中心也不会让她接触学员,毕竟她的虐童案底太敏感。如果一早就定下这个活动,恐怕社区中心都不会同意让她留下。” 那个追球的少年,正被护工牵着往回走。 他时不时地回头张望,脸上写满了单纯的困惑。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 “她表现良好才减刑出来的。”卢姑娘说,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