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片里的宗卓贤留着利落短发。 “十八年前,她就在明德的西贡专科院区工作,只不过当时还不是副院长。” “以前还真是短发,现在倒留长了。” 随着调查深入,又一条关键信息跳了出来。 “宗卓贤和魏锋,小时候都住在元朗定屏村,两家只隔了两条巷子。” “后来她父母经商,她跟着辗转搬过几次家,户籍一直在迁移,才只记录了最新地址。” “交情不浅?”徐家乐抬眉,“魏锋这种人,没点特殊交情会帮人瞒这种事?” 档案继续展开,宗卓贤的工作轨迹、婚姻状况、生育记录…… “婚后三年,丈夫因突发心梗去世,留下年幼的女儿霍小雨。” 档案拼凑着宗卓贤的人生轨迹。 直到一条信息,让所有人沉默。 “她的女儿霍小雨患有与父亲一样的遗传病。” “唯一能救那孩子的,就是心脏移植。宗卓贤等了十三个月,终于等到匹配的供体。” “记录显示,本该给她女儿的心脏,在最后时刻被重新评估,移植给了别人。” “那一年她女儿才六岁。” 莫振邦缓缓合上档案:“之后,她就开始了儿童器官贩卖的勾当。” “十八年前那晚,也许根本不是精神病人失控。” “是宗卓贤亲自引导那个疯子去了程星朗家,并全程在场。” 莫振邦下令:“查十八年间的失踪儿童数据库,以及宗卓贤经手过的儿童病例。” “重点筛查与宗卓贤有关的一切医疗转出记录。”祝晴起身,继续盯着资料,“但疤痕又是什么?我见过她,宗卓贤手上根本没有疤痕。” …… CID办公室外,程星朗倚着墙等待。 程星朗是本案直接利害关系人,按条例应该回避。 但莫振邦破例允许他参与行动,前提是必须保持冷静。 “程医生,你清楚规矩。” “通知O记。”莫sir转向警员,“就说我们去了明德。” 数辆警车驶出油麻地警署。 明德精神康复中心安保森严,警方的突然造访很快传到了宗卓贤耳中。 当他们冲进她的办公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办公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母女合照。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小熊玩偶,依偎在年轻的宗卓贤怀里。 “除了胸口的领结,和我弟弟抱着的玩偶……”程星朗沉声道,“几乎一模一样。” 警员们立即看得更仔细一些。 宗卓贤的女儿霍小雨,也有相似的玩偶。 一个护士抱着病历进来,将资料摆在副院长的桌上。 “几位警官!”护士长快步上前,“医院有规定,没有正式手续不能擅闯医护人员办公室。如果有紧急公务,请先到会客室登记。” 这时,放下病历的护士注意到办公桌上的相框:“奇怪,怎么突然多了张照片?” 宗副院长素来对病患和医护都温柔耐心,却从不提及私事。 这位护士每日进出办公室整理文件,从未见过这张合影。 正疑惑间,警方突然厉声道:“宗卓贤人呢?” 护士被吓得一颤,下意识答道:“宗、宗副院长……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往天台去了。” 话音未落,警方立即冲向天台方向。 祝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梯,直到手提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边跑边接听,随着楼层攀高,信号逐渐弱了下来。 她只能停在转角:“什么?听不清……” 天台的铁门被猛地撞开。 宗卓贤坐在天台边缘,连头都没回。 “我收手十八年,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程星朗的呼吸变重,盯着那道*背影。 “我弟弟在哪?” 宗卓贤终于转过身来,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 “非要查下去?好,我告诉你,你弟弟的‘零件’没被动过。” “但他死得比集装箱里那些孩子更早。” “你找了十八年的……”宗卓贤顿了顿,“不过是个死人。” 程星朗呼吸一滞。 十八年前的真相,魏锋交代了一部分,而那些刻意抹去的部分,在此刻由宗卓贤补充。 当年,一切由她主导,柯晓博只是个副手。 “先说柯晓博。”宗卓贤抬了抬下巴,指向自己身旁的位置,“当年我们就站在这里。他连小事都办不好,如果那个孤儿的养父母继续追查,谁都别想好过。” “就是在这里,我进一步,他退一步,踩空跌下去,就这么简单。” “至于你父母——”宗卓贤的声音被楼顶狂风刮得稀碎,一字一顿,“他们坏我的好事。好人?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宗卓贤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他们也很好,都是善良的人,然而没有被命运眷顾。 莫振邦问:“那个疯子犯下的连环杀人案,是你指使的?” “曹向保?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用药、停药、再用药……” “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一点自由的希望,他什么都愿意做。” 冯凝云说,当年明德那个疯子,总是被带去吃糖。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糖果,是药。 “那天是我放走他的。明德要真这么容易逃出去,早乱套了。” “训练有触发条件,戴眼镜的、身材高瘦的、甚至一个普通的公文包,都能成为他发狂的必备条件。曹向保本来就是一个极端暴戾的病人……” “前面杀的那些,不过是铺垫,最后的目标才是你父母。” 如程星朗所说,凶手的“无差别杀人”和“精准杀人”本身就存在矛盾。 而十八年来他始终未找出的杀人规律,竟是宗卓贤对曹向保的条件反射训练。 曹向保逃出后,前期杀害的每一个人,都是“意外”,直到最后,在宗卓贤的引导下找到程家。 计划完美地成功了。 宗卓贤从不担心他会失控,因为她始终跟在后面。 如果他偏离轨道,她会帮他找到正确的方向。 “那个深夜,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疯狂地冲进你家。” “接二连三的刺激,最后进入程家大门,他的杀戮欲望达到顶峰,第一个向你下手。” “你倒下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父母死死拽着他的裤腿,被拖行了一路,他们恳求……不,应该说是哭着苦苦哀求。” 程星朗死死盯着宗卓贤。 白大褂随风飘扬,她详细描述着当年的一切,享受着看他精神崩溃的过程。 随着她一遍遍重复那些血腥场景,程星朗脑海深处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逐渐清晰。 记忆中,他倒在地上,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