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闹鬼了?”听着这魔音贯耳的语调,江意迟一言难尽地掏了掏耳朵。
“这是师兄的传音符,”喻逍漓脸色很不好,“出事了。”
话音未落,喻逍漓已经一道传送阵去往了修竹峰。
“啊?”江意迟愣了一下,忙跟着开了一道通向修竹峰的传送阵。
*
喻逍漓赶到修竹峰时看到蒲忻澜正在地上爬。
当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爬”。蒲忻澜在地上瘫了一时半刻后感觉恢复了点力气,就想爬起来到床上躺一会,可没曾想地上的药渣太滑,他的脚着不上力跟着一滑,就“嘭”的一声又摔了回去,他觉得那一下差点没给他摔死过去。
他眼冒金星地打算抓个什么东西借点力,于是整个人便在地上像个四脚虫似的扭曲爬行。
喻逍漓甫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惊人的一幕。
“师兄!”
蒲忻澜没应声,他从□□到灵魂都是麻的,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狼狈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模样了,说他疯疯癫癫估计都有人信。
他无比后悔传了那一道传音符,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自己身上找到一种叫“丢脸”的情绪,纵是他脸皮八丈厚,也抵不住在师弟面前爬的。
“我想死一会。”蒲忻澜破罐子破摔地趴到了地上装死。
下一刻他就感到有人拦腰把他翻了个面抱了起来。
他头晕脑胀的,也顾不得跟喻逍漓计较,他竭力睁开双眼,却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他不由得抬手一摸,摸到了一手黏稠湿热的液体。
“原来是撞到头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磕到我脑子里了。”
喻逍漓三两步跨进里间,将蒲忻澜放到了竹床上,他一言不发地抬起蒲忻澜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向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蒲忻澜皱了一下眉,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却被喻逍漓两指钳制住了,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他刚要开口呵斥,就听喻逍漓冷淡的声音道:“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言罢,喻逍漓便放开了手,没给他多余的时间让他发作。
奇怪,怎么感觉他生气了?蒲忻澜心道。
“师伯,你的头怎么了?!”
落后一步的江意迟看到蒲忻澜一脸的血不禁大惊失色。
蒲忻澜还没回答,喻逍漓就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开口道:“没事,就撞了一下头。”
蒲忻澜:“……”吼哟,真生气了,稀奇。
江意迟直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识趣地道:“我,我去打盆水来。”
江意迟迅速地打了盆水过来,也没敢说话,放下后就远远地站到了门边。
喻逍漓仔细地替蒲忻澜处理头了上的磕伤,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蒲忻澜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便开口打破了沉默:“呃……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喻逍漓道。
冷淡,太冷淡了!
这冰冷的语调让蒲忻澜听的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情况怎么应对他还真没什么经验,要不你发个火呢?我也好顺坡下驴哄一下呢?
“咳……那个……”
蒲忻澜还想再挽救一下,谁知那大逆不道的小王八蛋一手扣住他的下巴,一手把湿布巾捂到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的话闷了回去。
谋杀啦!
蒲忻澜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也不知道拍到哪了,总之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竹屋内分在鲜明。
“兔崽子反了你了!”
江意迟默默挪到了门外,把自己藏到了墙后,她恍然有一种父母吵架孩子担惊受怕的无力感。
喻逍漓顿了一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擦拭着蒲忻澜脸上的鲜血。
打完了蒲忻澜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有些后悔,他补救道:“呃,我是说,你太用力了……我自己来吧……”
喻逍漓没说话,绕开蒲忻澜的手,沉默着把他的脸擦干净了。
蒲忻澜有些尴尬,他看着喻逍漓道:“……那让师兄看看打到哪了?”
喻逍漓将沾满了血迹的布巾扔进了铜盆里,垂着眸并不看他:“没事,你的巴掌也没多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