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孔洵极浅的眼睛,语调轻轻松松但实际上眼里没有笑意,他竟然迟钝的到现在才发现孔洵是在不高兴。就像高中时候一样,沈祝山每次和别人说话,孔洵就很爱挡在别人面前,插在沈祝山和别人中间试图装作不懂事遮挡住别人,要不是他那时候太矮了险些就要成功了。 这说白了,是一场注意力的争夺,大概孔洵更希望沈祝山来点评一下自己的穿搭而不是过分注意孔睿的毛衣。 “他可是你弟弟!”沈祝山语气都变得不可思议。 孔洵说:“我没有说什么啊。”他已经一堵墙似的躺在沈祝山身侧,侧着脸看着他,伸手又摸沈祝山的手:“小孩子很难带的,我是需要沈哥帮帮忙……” 或许孔洵昨天晚上会出去,不是真的想要谦让包容沈祝山,只是太过势在必得,才不紧不慢,这会儿又不高兴了,就在这里耍无赖。 “我都这么照顾沈哥的身体了,为什么沈哥不能也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呢,我很担心你啊。” 沈祝山看到孔洵打定主意不再出去,抽回来自己的手,然后吐出来一口气妥协了:“那你不要动手动脚。” 孔洵得逞,又表现得很听沈祝山的话一样说:“好,我不会动。” 沈祝山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再做梦,翌日一早他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到了上午十点,身体好像是要把亏的觉全补回来。 沈祝山洗漱完从卧房里走出,低着头刚要从走廊走下楼梯,余光一瞥,突然发现一楼好像是有客人。 一个和沈祝山记忆里孔洵的母亲有几分相似,衣着华贵的女人,以及他旁边带窄边眼镜的男人,还有……沈祝山目光顿住,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和孔洵差不多的年轻男子,气质非常不同寻常,头发银白,皮肤雪白,就连眉毛也是,白化病? 看到他们已经走到客厅门口,像是要离开,沈祝山收回了脚,很想缩回去。 却没想到孔洵不知为何察觉到了他,抬头叫了一声沈哥,又说:“怎么起床了。” 原本要离去的几人脚步停住,几人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沈祝山只得僵硬地下楼来,走到客厅。 还没等局促的沈祝山想好说什么,带着窄边眼镜的男子率先和他打了招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给沈祝山很亲切的感觉,他说:“回来了。” 又朝沈祝山伸出手:“我是孔洵的医生,李斯延,你可以叫我李医生。” 沈祝山在孔洵面前和他握了一个一触即分的手,轻咳了一声:“沈祝山。” 银白发色的英俊男子也看着他,笑嘻嘻自我介绍:“孔洵的表弟,叫我阿浈就好。”他没有朝沈祝山伸手。 那位距离孔洵最近的女人,大概是长辈没有先对沈祝山说话,她上下打量了沈祝山几眼,然后和孔洵耳语了几句。 沈祝山听不太清,只能隐约听见孔洵低声回答了。 “是,是有些瘦。” 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孔洵微微笑着:“等下次正式见面再说吧,他这几天不太舒服。” 说完这句,孔洵朝前走了一步,他对沈祝山说:“这是我小姨。” 沈祝山尴尬地说:“伯母好。” 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说:“多注意身体。” 几人走出去,沈祝山发现些人好像都对自己很熟似的,沈祝山明明第一次见他们。 而且他们完全不意外孔洵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一样。 从沈显海赌钱开始,所有亲戚都跟沈祝山家断绝了来往。 昨天还抱着自己装可怜的孔洵,今天又冒出来这么多家人,沈祝山心情复杂起来。 沈祝山脑海里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看到送完小姨回来朝自己走来的孔洵,开口问:“你从小就有自己的医生吗?” 这简直和电视剧小说里的一样,富家子弟都会有的医生朋友。 孔洵回忆了一下回答:“初中才有的。” 那这么多年也没把孔洵治得怎么样嘛,沈祝山心想。 第68章 在沈祝山看起来消停养病的这几天里,他经常穿着拖鞋到处溜达,偶尔会问一些有关孔洵的琐碎日常,例如孔洵在家族里排老几,下面到底有几个弟弟,跟上次的所谓小姨是怎么形容过自己。 而且从那天起,像是很刻意地在和孔睿保持距离,不然以沈祝山话唠的尿性,这会儿应该和孔睿更加熟络。 根据杨老师的汇报,沈祝山白天在庄园里闲逛,很爱避开人拿着纸笔勾勾画画。 得知这个消息的孔洵夜里趁他睡着,翻看了沈祝山的口袋,发现了一团皱了吧唧的纸,打开看见竟然是沈祝山手绘的庄园地图。 至今沈祝山还没有找到庄园出口。 后来一个傍晚,孔洵看到在庄园里到处巡逻的沈祝山,终于拐到了主宅后面,新修的猫屋里。 孔洵站在那里,风吹过来,把他额前的发丝开了一些。 沈祝山看着眼前壮硕的毛发蓬松的猫群,呆呆愣愣,过了几分钟,他回头依旧很戒备,很不敢相信地问孔洵:“不会是特意找来的六只一模一样的猫吧。” 话音落下,体态丰盈了不少的三花母猫朝沈祝山走了过来,用尾巴勾了一下沈祝山的脚踝。 孔洵垂着眼看着那只身姿摇曳的猫,他知道这个猫的名字,叫猫小魅。 猫如其名。 “沈哥,你总是对我有偏见。”孔洵缓缓抬起来眼睛,露出来沈祝山熟悉的苦笑,眼神很黯然神伤。 这件事到底是沈祝山听信了赵临丰这个不靠谱的谗言,误会了孔洵,沈祝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嘴里还是很强硬:“这还不是因为你信用太差,总是撒谎。” 来到这个新城市的第七天,沈祝山终于完成地图的绘制,决定再一次尝试出走。 沈祝山抽着兜里留下来的最后一根劣质香烟,看着遮阳棚下停着的一排的摩托车,他绕了两圈,那块地被他来来回回的走。 这辆他不知道型号的哈雷摩托车,车身油光锃亮,太阳不照都反光,很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像是等待着谁骑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沈祝山终于忍不住了。 沈祝山掏出来自己口袋里那张最大的五十的,特别豪迈地往站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一个位置上的杨老师那边一丢,沈祝山说:“我也不白骑,骑五十块钱的。” 况且,机车放久了也不好,容易坏,这也是沈祝山乐于助人。 沈祝山长腿一抬,跨坐上去,摸索着启动,双手一攥车把,屁股下面的摩托车发出来怪兽一样的轰轰声,沈祝山兴奋起来了,提了一嗓子说:“我来给你动动机!” 下一秒,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眼看着消失于是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