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与有荣焉一样。毕竟,女儿嫁的好,当母亲的面子上也有光不是吗? 王丽梅感叹道,“别说外人觉得你命好,就是你亲妈我,也觉得你命好了。” 毕竟,就梁秋润对她好的这个劲,一般人真是做不到。 或者说,整个取灯胡同都没有。 江美舒笑眯眯道,“是是是,母亲大人,您能陪我这个好命的女儿去上个厕所吗?” 一股娇嗔劲,连上厕所都要人陪着,还撒娇。 偏偏王丽梅还就吃这一套,她瞧着闺女那笑盈盈地模样,她在想,她一个母亲都拒绝不了,闺女这套撒娇的样子。 这梁厂长能拒绝的了吗? 王丽梅不知道,只是等两人出来走到胡同口的时候,看到外面的路灯竟然亮亮的。 王丽梅顿时惊讶了,“这街道办还行啊?大晚上加班把路灯给装了?” “真是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可从来不知道,街道办有这般勤快的。 倒是江美舒看到这亮亮的灯,心里莫名的有了个猜测,是梁秋润做的。 因为晚上梁秋润送她回来的时候,这里的路灯还是坏的。 而这前后不过个把小时,路灯就变好了。 江美舒不认为街道办的人,会大半夜的来修路灯。 会是梁秋润吗? 江美舒不知道,她只是踮起脚尖,抬头望着喇叭灯的位置,又往下看了看,白色的积雪上面,还有一双大脚印。 江美舒抬起脚站在他那一双,大脚印的中间。 三接头皮鞋的脚印,会带着一条一条的棱。 这和别人的鞋子有些不太一样。 江美舒轻轻地笑了笑,“妈,我知道是谁修的路灯了。” 王丽梅,“谁?” 江美舒跑到前面,回头笑,“不告诉您。” 白色的路灯下,她身形纤细白净,回头笑的时候,灿若繁花。 这让王丽梅都有些恍惚了片刻。 “明天去沪市跟着梁厂长,不要走丢了。” 她闺女这一副样貌,生得太过颜色好了一些。这般在外面怕是被拍花子选择的对象。 江美舒噗嗤一笑,“我晓得了。” 她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 隔天一早。 五点多王丽梅就起来了,先是煮了鸡蛋,摊了煎饼。 甚至,还给她炒了几块排骨,装在了铝制饭盒里面。 “中午就算是在火车上吃饭,也可以把排骨埋到饭里面热一热。” 江美舒嗳了一声。 江南方都要出门了,又回头卷了一个煎饼,里面塞了一块排骨,一边吃的满足,一边朝着江美舒道,“姐,你回来的时候,甭管什么给我带个属于沪市的东西呗。” “石头啊,土啊都行的。” 少年对这一切都感到很好奇。 江美舒点头,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我会看情况来的。” 上午十点。 江美舒这边收拾了衣服,冬天天冷,棉袄就不带了,只带了两件能够换洗的内衣。 以及一些擦脸的,便差不多了。将将一小包的东西,王丽梅不放心,又塞给她两张大团结,外加十斤全国粮票。 这全国粮票是王丽梅,一大早出去找人换的。 一起递给了江美舒后,王丽梅才说道,“穷家富路,你出门在外多带一些钱和票,总不至于饿肚子。” 她没出过门,对外面不是好奇,而是抱着警惕。 “我说万一,万一你出去了,发现梁厂长不是好人,要把你给卖掉。” “你就把这钱拿着,逃命用的。” 江美舒,“……” 江美舒哭笑不得,“妈,你把梁秋润想成啥了?他是厂长,不是人贩子。” “那不好说,这是在首都知根知底,去了外地谁知道呢?” 王丽梅给江美舒的裤腰带里面,缝了一个小口袋,把钱和票塞进去,“藏好了,小心路上的偷。” 江美舒总觉得腰上的位置不舒服。 哪里料到,王丽梅还在思考,“要不要给你内裤上也缝个口袋?” 江美舒,“……” 江美舒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要。” 一想到上厕所的时候,从内裤里面掉一沓子钱和票出来,江美舒就不舒服了。 “行吧,那就缝裤腰带就够了,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一些,这钱和票你连梁厂长也不要说,算是你最后的退路。” 江美舒点头,“我晓得。” 两人正说这话,梁秋润来了,他敲敲门,声音温润,“伯母,我来接小江。” 王丽梅嗳了一声,就领着江美舒出来了。 梁秋润顺势看了过去,江美舒今儿的穿的那件靛蓝色棉衣,深色显肤白,干干净净,亭亭玉立。 扎一条大麻花辫,越发显得脸小又精致。 梁秋润笑了笑,看向江美舒,“收拾好了吗?” 江美舒点头,“都收拾好了。” 梁秋润,“那伯母我就带着小江离开了,您放心,我是怎么把带她出去的,还会怎么把她带回来。” 这简直是说中了王丽梅,内心所担心的事情。 “秋润啊,我家这孩子第一次出门,一切就拜托你了。” 梁秋润颔首,眼神真挚,“您放心。” 目送着梁秋润和江美舒离开后,王丽梅喃喃道,“我闺女比我命好。” 她一辈子没出过首都。 她闺女在二十二岁这年,就能出去看世界了。 王丽梅是打心眼里面高兴。 因为她没走过的路,她的孩子替她走了。 她没去看到过的世界,她的孩子替她看了。 她这蹉跎又无奈的一生,除了生孩子就是带孩子,围着锅台转,她以为一辈子都这样了。 然后,她看到她的女儿,活出了不一样的日子。 真好。 王丽梅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她笑着,眼泪带着眼泪,“真好。” 她的女儿带着一双翅膀,飞出了这个贫瘠落后又愚昧的大杂院。 真好。 * 陈秘书送着梁秋润和江美舒去了火车站后,他便准备回去。 这让江美舒有些惊讶,“陈秘书,你不去吗?” 在他印象里面,陈秘书和梁秋润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陈秘书摇头,“我不去。” “领导还给我安排了在首都的工作。” 等于说,他不去在首都留办公室,做秘书和领导的工作。 江美舒听了她觉得生产队的驴,都没有陈秘书忙。 她去看梁秋润。 梁秋润淡淡道,“一个陈秘书的工资是江叔的三倍。” 江美舒换算了下,她爸一个月四十多块的工资,陈秘书就是一百二。 江美舒,“……” 真高啊。 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