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家里出事,江陈粮去住院,她也没空管对方。所以,也没去和沈家商量这些结婚的细节。 就直接同意了两人拿了户口本,去领了结婚证。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可以回忆起来的细节。甚至,她连大闺女是哪天结婚的都不知道。 以至于江美兰问起来的时候,王丽梅都是懵的。 不舍的吗? 也没有。 好像就那样过了一下午,大闺女就成了沈家的儿媳妇。 看到母亲这样,江美兰垂眼,说,“我知道了。” 母亲一直说不偏心。 但是,这就是偏心。 * 婚车上。 江美舒坐在里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杂院,逐渐像是一个大的背影,最后变成一个点。 就那样消失不见。 她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地感觉。 江美舒扒着回头看,看了一次又有一次,直到取灯胡同都彻底看不见了。 她才回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低落,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是那种无声的哭。 哭的让人心疼。 梁秋润递给她一个帕子,“不哭了,若是想回家,我随时陪你回来。” 明明双方离的也不远,但是那种出嫁从家里离开的过程,看着亲人逐渐远去,直到消失的过程。 让人心里会有很大的落差。 就好像是她出嫁了,就在也不是江家人了一样。 也是在这一刻,江美舒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看到的那些亲朋好友出嫁的时候,全部都在哭嫁。 因为真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心里的空荡荡太过难受了。 江美舒抿着唇,哭得眼尾通红,“不一样的。” 虽然后面可以回来,但是就是不一样。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只有出嫁的姑娘才懂得。 看她这样。 梁秋润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前面的陈秘书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面看她,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我闺女到时候出嫁的时候,我肯定也会哭。” 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怎么会不哭呢? 所以,他倒是能理解江美舒,此刻的心情。 坐在驾驶座上的梁锐,回头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江美舒,他想了想,“你放心,你要是到了梁家,我肯定不会欺负你。” 他还以为江美舒是因为,到了陌生环境害怕的哭。 其实不是。 江美舒对梁家并不害怕,她只是有一种离家的愁绪,让她有些难过而已。 以前嫌弃的那一张一米二的小弹簧床,都跟着怀念起来。 明明,那些穷苦的日子,是她曾经最为不喜欢的。 她低声抽泣。 哭的梁锐心里发慌,“行了行了,你别哭了,我把我赚的私房钱,都给你了好吧?” 这话一说,一直在哭的江美舒骤然抬起头,打了个哭嗝。 “多少?” 梁锐,“……” 梁锐僵了下,“我就只有二十八块了。” “剩下的一百块,我不是给你随礼了吗?” 他爸给她娶小后妈,他随礼一百块。 江美舒伸手,白嫩嫩的手指像是葱段一样,“那直接给我吧?” 她刚哭过,眼睛像是雨过天晴一样漂亮,干净又澄澈。 不带一丝杂质。 这会让梁锐有些恍惚,他甚至没有拒绝,就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百二十八块。 “一百块随礼,二十八块的私房钱给你。” “你别哭了。” 看到花花绿绿的钱,江美舒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她伸手接了过来,抿着唇笑,“谢谢小锐锐的孝敬。” 她接的干脆,不带任何拖泥带水。 反倒是梁锐有些舍不得给了,等江美舒来拽的时候,第一次没拽动,第二次没拽动。 第三次。 江美舒开口了,“你若是舍不得就算了。”她低着头,“我还是哭吧。” 这话一落,梁锐二话不说就松开了手。 江美舒顺利拿到钱,朝着他笑,“谢谢大儿子。” 梁锐,“……” 总觉得有点上当的既视感,他索性不去看对方了,直接扭过头坐在副驾驶上生闷气起来。 他打了自己一拳。 在心里默默道。 让你嘴贱! 攒了那么长时间的钱,也没有了。 一分都没有了。 坐在后面的江美舒眉眼弯弯,笑得像是偷腥的小狐狸一样,一把全部把钱交给梁秋润。 “替梁锐还外债。” 她是知道梁锐还欠了肉联厂一千块的。 梁秋润怔了下,他去看梁锐,梁锐也回头过来了。 他有些扭捏道,“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不用你给我还外债。” 江美舒冲着他笑,“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有钱就帮你还外债啊。” 梁锐听到这话,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唯独,坐在旁边开车的陈秘书,一脸憋笑,他只觉得梁锐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真好糊弄啊。 这钱本来就是他的,但是走了一圈,走到了江美舒的手里,到最后成了江美舒替他还外债了。 明明是他的钱去还债。 但是梁锐却承了江美舒的情,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这就离谱啊。 偏偏当事人还没有任何反应。 梁秋润倒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朝着陈秘书摇摇头,就让梁锐这般感激吧。 他发现小妻子在教育梁锐这方面,很有一手。 他还是不参与了。 * 梁家。 席面早已经开始准备了,不光是厨房在忙活,连带着天井处,还搭了两个临时的灶膛。 三口锅齐齐的开动,烟熏火绕。 到了十点多,梁家的宾客已经慢慢的到来了。因这时下环境的问题,并不主张铺张浪费,所以梁家这次只请了,特别亲近的亲人以及关系好的朋友。 算不上多。 也就七桌的客人。 正堂屋两桌,偏厅两桌,还有外面的天井处三桌。 人几乎都到的差不多了。 梁母今儿的是婆婆,也算是半个主人公,不少亲朋好友都来问她,“婉茹啊,你家秋润不是说不结婚吗?这怎么突然结婚了?” “女方是何方神圣啊?把秋润都给拿了下来?” 梁母虽然社恐,但是对于这些认识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老亲戚,还算是勉强能应付。 “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我家秋润娶了个漂亮的。” 提起这个,她声音就激动了几分,“贼漂亮。” 在她眼里小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年轻女同志,没有之一。 这话说的,大家面面相觑,“谁家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