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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 第87节(2 / 2)

“张域,你被张垣压在头上那么久,难道就打算一直如此?”

“我……我怎会?”

“你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有同流合污之罪。以张垣的铁面无私,你以为他会放过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

“张域,你可考虑好了?”

“我跟你们一起杀了他,就谁都不会知晓了。”

......

于梦怜声音猛然提高,手指长兴伯:“第二日,便传来前日夜间上游堤坝崩漏,钦差长兴伯落水殉职的消息。民女之父方才惊觉知道了什么,因放不下一家老小,害怕极了,从此对此事闭口不言,直到七年前这个人竟然出现在了湖州,民女之父一个照面就认出他来了。”

“先长兴伯是个好人,民女之父知其死因而不言,饱受良心折磨,终于决定将你事告知家中儿女。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今日出言只为完成亡父遗愿,严惩恶人,不让真相蒙尘。民女敢对天发誓,如若有假,甘愿受五雷轰顶之刑,死后堕人阿鼻地狱,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这可谓是再毒不过的誓了,听了都让人忍不住抖上三抖。

大朝会上的一众官员看向长兴伯的眼神瞬间全变了。

假若这个姑娘所言非虚,长兴伯就是为了隐瞒自身罪行,勾结外人杀害了自己的嫡亲兄长,这简直是枉顾人伦,骇人听闻至极。

事情尚未确凿,不少簇拥前程有赖于长兴伯,不愿其就此倒台,仍替他辩护:“这也只是这女子的一面之词,其父已死,随意编造一段故事,也无人能查出真假。焉知长兴伯没有被冤枉。”

长兴伯顺势撩袍跪地,声音悲切道:“微臣恳求陛下还臣清白啊!微臣与兄长虽不同母,但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骨肉同胞。兄长身死,微臣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相替,怎会行此悖乱之事!”

一边说着,长兴伯竟一边淌下泪来,若不明内情的人瞧了,还以为他当真冤枉极了。

突然,一阵女声响起:“若叔父当真对我爹之死痛如锥心,怎有闲心让人在京城弑杀亲嫂,意图斩草除根?”

循声望去,只见张月盈婷婷立于金殿中央,冷漠地凝视着长兴伯,眼底暗流汹涌。

适才,众人只关注于梦怜,却遗忘了站在她身后的张月盈。

张月盈甫一开口,便如石破惊天,惊煞所有人。

“这......所谓的刃亲朋寓意竟然如此,长兴伯难道不仅杀了亲兄,还杀了亲嫂?可先长兴伯夫人不是难产后血崩而死吗?”有官员小声嘀咕。

长兴伯当即悲嚎道:“五丫头,你要讲理,岂能听信于氏的话,便对血肉至亲生疑,当真令人心寒。这十六年可是我辛辛苦苦支撑着长兴伯府,庇佑着全家。”

张月盈冷笑:“叔父这是急得忘了,阿盈长在江南,不在京城。抚养我成人,保护我不被人所害的是祖母,不是叔父你啊。”

长兴伯与张月盈一双寒眸目光交错不过几息,她的眼底平静而深不见底,戾气刹那便可破界而出,叫他背脊生凉,冰寒刺骨。

是他小看这个侄女了。

这样的寒凉非一日之功,她必然早已知晓。

“再者,若无叔父从中作梗,我父母双全,所过的日子比叔父之庇护怕是好上百倍不止。”张月盈继续说。

这话似乎说得十分在理,不少人暗自点头。

若有亲生爹娘千娇万宠,怎可能愿意寄人篱下。

“父皇在上,儿臣今日敲登闻鼓,非仅是因为所见不平,而是为父母旧事而来。”张月盈娉婷下拜,宽大的衣袍挂在身上,瘦弱的身躯瞧着恍若风吹即倒。

不少朝臣望着她的背影,生出了几分敬佩。

襄王妃平日不声不响,没想到竟是个孝女。

皇帝听了金殿上许久唇木仓舌战,掀起眼帘,半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大小官员的神情,最后定格在张月盈身上。

“朝堂乃肃穆之地,今日允你入内已是破例,所言一个字都不能有假。”皇帝沉声道。

张月盈明白皇帝这是愿意继续听下去,脸上适时露出一点儿欣喜,忙道:“儿臣多谢父皇允准。父皇方才只听了于姑娘所述,不若再听听其他人?”

皇帝颔首不言,便是默认。

张月盈微微挑眉,朝长兴伯弯唇浅笑,笑却不达眼底,恰如刀锋冷冽。

刚刚只是一个开胃小菜,这还有别的在等着呢。

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上前,手习惯性揩了下蓖麻长干寺衫衣角,有些拘谨道:“民妇崔兴弟拜见……陛下。民妇和两个姐妹因家传的接生手艺被选为先长兴伯夫人的配房,当年姑娘生产,便是我们几个接生。”

崔兴弟毕竟曾随徐明珠见过些世面,很快便镇定下来。

“我们三姐妹对姑娘出嫁后,与伯府的家生子成了家。当时,民妇们的家人全被人拿住了,民妇几人要是不照做,他们全部性命难保。于……于是,民妇几人受了长兴伯指使,故意拖延了产程,害了姑娘。”言到此处,崔兴弟后悔不已,满头错杂的银丝再白上了几分。

“完事之后,民妇的家人都被放了回来,可民妇夜夜梦到姑娘来向我索命。过了大半年,我们都以为没事儿了,可民妇那两个姐妹全家突然死了。民妇害怕极了,偷偷带着全家逃离京城,哪知道刚出城门没过久,就有好些人蒙着面拿着刀蹦了出来,把民妇全家给砍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满地都是。只有民妇一个人活了下来。”

崔兴弟掏出一个小包袱,双手呈上:“民妇这里还有长兴伯当年给的金银和银票,这些都是证据。”

一个内侍上前将东西取走,崔兴弟猛地把头往地板上砸,“扑通扑通”的声音在福宁殿内格外明晰。

“民妇谋害了主子,自知有罪,只希望陛下还有诸位青天大老爷能为民妇枉死的全家作主。民妇甘愿伏法,被烂菜叶臭鸡蛋砸,被吊死在菜市口!”

崔兴弟纵然受了胁迫,也实实在在谋害了主人,是要下狱受刑的罪人,只是这般以头抢地的模样,着实有些可怜。

两个内侍将她拉起来时,黑石板上已沾上了血迹,崔兴弟的额头也磕破了,鲜血直流,大片淤青肿胀,令人不忍直视。

崔兴弟之后,上前的是个中年男子,四十岁上下,身穿短褐,四肢强健,估摸着是个习武之人。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他的脸上裹了厚厚一层白布。

“草民方自新,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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