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对于人类来说很快，但是对一个神明来说，却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哪怕死亡，也会残留上亿年的魂识。
死亡不是真正的消亡，遗忘才是。
身为最后的神明，祁渊在还没死的时候，就不被任何人记起。
祂便已经死了。
祂孤独的存在着，只是存在着。
就像无数颗星星一样，不，比星星还孤独，起码宇宙中有那么多颗星星。
但在祂的宇宙里，祂是最后的星星，也是唯一的星星。
毫不夸张的说，顾霖这只小崽，听着哥哥说话，跟听天书没有区别。他还不识字，虚空中浮现的文字，他根本看不懂。
顾霖挠了挠头，他头上戴着头盔，手触到了头盔上。
顾霖迷糊道：“哥哥，你在跟谁说话呀？是跟崽崽吗？”
他原地蹦跶一下小脚，表示自己还能活蹦乱跳，“崽崽没有死呀，还能跑能跳。”
顾渊：“。”
顾渊还没想好怎么跟这小崽解释，面前又浮现一行文字，哪怕是文字，仿佛都带着点哭笑不得：【噢，抱歉，忘记你还没读书识字了。】
伴随着这行字消失，虚空中逐渐凝成一个人的影像，就像是投影一般，站到了顾霖和顾渊面前。
而这个影像却是个小孩子的影像，和顾霖身高大小一样，五官精致，眉眼冷酷，皮肤冷白。
正是祁渊的形象。
顾霖眼睛瞬间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祁渊。
“阿渊弟弟！”
他往前跑去，想去拉祁渊，小手却从面前的虚影中穿了过去，无法触碰。
“咦？”
顾霖摊开小手，但小手包裹在防护服中，他小脸茫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祁渊道：“你好，崽崽。”
语气就像是初次见面一样，虽然认得他，但却并没有之前的熟稔。
顾霖歪着小脑袋：“阿渊弟弟，崽崽怎么碰不到你呀？”
祁渊弯了下唇：“因为你和我都不属于这个时空。”
顾霖更加听不懂了。
顾渊何其聪明，他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这个时间线上的自己，在通关《神明法则》副本时，遇到了一副神明的骸骨，认识了一个因为孤独而放任自己死去的神明，也就是游戏的造物主。
但他想，或许他并不想祁渊消失。
然而此时此刻，神明已经死去了，消亡是他必将奔赴的结局。
可是……
他还有一个心愿不是吗？
顾渊道：“如果我说，我的心愿是不想你消失呢？”
祁渊看向顾渊，口齿是脆嫩的，但语气却暮气沉沉：“但是现在的我，早在亿万年前，便已经死去了。”
“现在残存的，只是亿万年前的一缕魂识。”
顾渊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