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则京从地上抬头,气若游丝地一指:“就那,那棵树,你把玉佩放上去,门开了你进去随便挑吧。”
华灯走过去,将玉佩一摁,回头:“这不好吧,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咔嗒一声,门开了,瞬间闪瞎她的眼。
华灯:瞳孔地震。
沈昼走到她背后,从堆得山一般高的法宝中,随手挑起一串珠链:“布灵布灵?”
华灯赶忙按住他的手:“你还记得呢?算了算了,这好歹是你朋友……哎你别开我乾坤戒,什么已经放进去了?都怪你我不想要的。”
“……”殷则京微笑。
难怪你们是道侣呢。
沈昼用强盗一样的行为洗劫了他的宝库。
好在华灯良心未泯,没多久就捂住乾坤戒,说什么都不肯再要了。
殷则京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他从地上飘起来,蹲在棺材板上,视线绕着华灯和沈昼转了一圈,脸上却并未恼怒,有的只是笑意。
从天命宗再遇后,沈昼便是个压抑自己到令人发指的家伙。
尤其入魔之后,为了防止失控暴走,他丢弃正常人的欲望,除了手里那把剑,几乎什么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也会在他的宝物堆里挑挑拣拣,一会说这个“丑陋”,一会说那个“俗气”。
就好像这一万年的光阴根本不存在,他们还是原来的模样。
挑完宝物后,华灯就被沈昼拽着离开了。
她有点懵,努力向后挥手和殷则京告别。而沈昼大步离去,没有和殷则京说一声再见。
“你先等等,意轻呢?裴见明呢?不能把他们扔下吧?”华灯跟着他的步伐问。
“殷则京会送他们出去的。”沈昼说。
“所以那些闯进这里的人?”
“也都送出去了。”
华灯点了点头,这和原著里的剧情差不多,来剑仙墓的人一无所获,所幸也无人伤亡。
她还以为是来这的修士有点本领,原来只是殷则京手下留情而已。
他们离开了鸟语花香的山谷,又回到那似乎没有尽头的迷宫中。
这回沈昼没再暴力破坏,不厌其烦按着殷则京的思路选择正确路线。
华灯被他牵着手,只负责闭眼往前走。
她百无聊赖,闲话道:“等出去了我们就往扬州走,回我家,让你见见我爹娘和妹妹。”
“嗯。”
“你就不能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
“不能。”
华灯嘁了一声,啧啧摇头:“你一点也不乖,你爹娘干嘛给你起名叫乖乖?”
她说完没忍住笑了,结果笑得太猖狂,一下子撞到面前人的背,继而对上他冷沉的双眼。
“殷则京告诉你的?”
华灯揉揉鼻子,无辜地道:“怎么啦,你爹娘给你取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不过别说,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是该叫乖乖。”
她越说越好笑,简直笑到直不起腰,沈昼掐着她的下巴,冷眼看她笑。
他的眼神有点危险,华灯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还在墓道里,他绝对饶不了她。
可惜这种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她赶紧嚣张一把:“我没说错吧?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以前没人这么叫过你吗?”
沈昼攥紧她的腰,逼得她逃不掉,冷笑道:“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就算有我也能杀了他。”
“哦。”华灯拖长腔调,笑眯眯地说,“那你怎么不杀了我呀?”
沈昼低头咬她的嘴角,一直咬出血,才舔去她的血珠,被她反过来咬了回去。
血水在两人口腔间弥漫。
沈昼沉沉地说:“我想杀,但我舍不得。”
这大概是他第一回承认“舍不得”,华灯眼眶莫名酸了下,按着他嘴角的伤口,笑道:“那别人你就舍得了?这小名可是你好朋友告诉我的。”
“舍得。”沈昼毫不犹豫,“可惜他尸身都不在了。”
不然他绝对会踹上两脚。
华灯拍拍他的头,无奈道:“你别说的这么可怕……还好那里只有一把剑和一只长命锁,不然还真被你报复成功了。”
她感受到沈昼的动作顿了下,身子静止在那里,低低地问:“长命锁?”
“是,长命锁。”华灯茫然地说,“我看到上面写着陈曦的名字……不是你给的吗?”
“……是我给的。”沈昼缓慢直起身子,嗓音发哑,“可殷则京没告诉过我,他把长命锁也放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