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绽放的莲花灯,于乌篷船头卷起层层涟漪。 司影今天,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进入到了自己的生前副本。 三生石数据库也没再让他背诵《滕王阁序》。 这一次,司影看到了刚满18岁的自己。 距离组合出道倒计时三个月。 金碧辉煌的大饭店包厢,十几个二十来岁的练习生,举杯欢庆。 那是一次大规模的公演,演出结束后,少年们参加由公司举办的庆功宴。 听说这一次,公司邀了诸多业内媒体、平台、大导演、大资方、音乐人。 办得挺热闹,为出道预热。 局里有顶级的资方大佬。 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不怎么习惯喝酒,小口小口地喝着果汁。 聚会持续到半夜,那时还没有成为小阿飘的小少年,果汁里不知道被放了什么东西。 喝完了晕晕乎乎,被扛进了楼上资方大佬的包厢。 18层的豪华大酒店,程子尧于走廊中奋力奔跑。 一路尾随来救好兄弟。 那个时候,小偶像庄舟跟小摄影师程子尧,已经是好朋友了。 程子尧没读多少书,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当时是一名摄像助理。 法式复古装修的总统套房,昏迷的少年被放在高背椅上,秃头又发福的大佬双眼放光。 天花板上,洛可可式藤蔓造型的水晶吊灯旁,聚集了四五个小阿飘。 小阿飘们急慌慌。 以余刀为首: “司小影!司小影!庄小舟!快醒醒!你要被那个秃头男人脱衣服了!快快醒来!快快醒……咖啡因吸入咒之睡你麻痹起来嗨!” 高背椅上,被下了迷药的少年,忽而悠悠醒转。 小阿飘甲:“右前方45°桌面有酒瓶,快拿起来!抡他!砸他!厉鬼附身杀之喝完拿铁就撸铁!三、二、一、砸! 因惊吓与迷药而懵懂的少年,突然感受到一股来自天外的力量,莫名涌入自己的身体。 紧跟着,少年一把抄起桌上的红酒瓶。 咔嚓嚓!—— 酒瓶在秃头大佬那油光锃亮的脑门上,砸碎了。 大佬怒极,合身扑上桀骜难驯的少年。 阿飘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飘飘滑铲术之香蕉皮溜溜平地摔!”w?a?n?g?址?发?b?u?Y?e??????????ē?n?②?〇?②??????????m 啪叽—— 大佬被椅子腿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紧跟着,砰的一声,程子尧一脚踹开套房的门。 两个少年合力,把大佬抡圆了垂扁了揍,揍得门牙都磕坏了好几颗。 余刀松了口气。 为了保护好兄弟,他地底下的关系都要跑断腿了。 不过后来,即将出道的庄舟,还是一连上了好几天负面热搜: 【少年偶像疑似献身资方】 【18岁练习生为资源接受潜规则】 【庄舟出道内定】 …… 传闻铺天盖地,练习生庄舟,名誉严重受损,负面通稿被公司极力压了再压。 但仍旧被大佬告了,还被拘留了十多天。 理由是故意伤害、打架斗殴。 事情闹得挺大,后来,有人从监控处查到了,当晚在果汁里下药的人,是段云柯。 将小队友送到大佬房间、拍照发给记者、联合媒体买热搜、带节奏的,也段云柯团队。 段云柯与那位资方大佬,早在半年前就认识了,管对方叫做“叔叔”。 公司知道了来龙去脉,但并没有惩罚段云柯。 相反,经过多次“对风险艺人考量”的会议,公司高层将“庄舟”两个字,从三个月后的出道名单上,剔除了。 段云柯的名字顶了上去。 …… 哗啦——哗啦啦—— 不知是酒瓶被砸碎的声音,还是忘川河水翻腾起的浪花声,灌满小阿飘的耳朵。 溅了小阿飘一脑袋水。 司影觉得有点耳鸣,甩了甩湿漉漉的小脑袋。 从复盘了一半的副本中,脱离出来。 像个小落汤飘。 小落汤飘努力地左右手轮换着擦脸、揉眼睛,脸上的水渍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像泪花。 不知何时,那优雅端严的女老师,已然飘在了船头,俯身查看小阿飘。 “司影同学,是不是累了?来,把莲花灯交给老师,休息一下,我们就快下课了。” 司影有些舍不得,他的副本还没有看完,很多细节才想起来一丢丢。 “我们的下一节课,在年后第三天,到时候还可以再继续复盘。” 小阿飘慢吞吞交还了自己的莲花灯。 而后,便蔫头耷脑地趴在乌篷船头,等待下课。 期间仍旧有水珠,顺着少年羽睫颀长的眼角滑落,一颗颗,滚落在忘川河里。 司影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还特意换算了一下时差。 这个时间,阳间傍晚五点多,正赶上《十七言》剧组的杀青宴。 余刀今天没有课,早早地在奈何桥安检口,等好兄弟。 嗖嗖——嗖—— 司影飘得飞快。 “哎呀,司小影,你慢点,又不赶着投胎。”余刀飘飘悠悠地飞上去。 司影虽然不赶着投胎,但赶着复仇。 …… 人间,影视城。 就在半小时前,电影《十七言》完了最后一场拍摄。 总算赶在腊月二十四、南方小年这天,杀青了。 整个剧组演职人员,纷纷互相红包庆祝,年味十足。 杀青宴位于市中心,一家大酒楼的宴会厅,片方设宴,邀请全组演职人员,以及仍旧辛苦工作在第一线的,当地十多家媒体记者。 司影和余刀飘到现场时,《十七言》剧组人员的车,正相继抵达大酒楼。 晚高峰时段,酒楼门口大堵车,百十来辆车排成了长龙。 呼呼—— 司影从长街一端,飘到另一端。 小阿飘走马观花般,看见了平时眼熟的制片组专车,看见了摄像组专车,以及剧组的几位小生、小花团队。 没看见段云柯的车。 也没找见硬茬子。 倒是在距离酒楼大门口,百十来米的地方,看见了程子尧。 程子尧一个人开着租来的小破越野,脖子上挎着单反,肩膀头夹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说了几句,慌里慌张地把车往路边一停,下车就跑,连车窗都没来得及关。 副驾驶的座位上,还摆着那灰不溜秋的小牌位,随着刹车的颠簸,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上面贴着的小黄花,也由于多日奔波,而磨损得翘起一个花瓣。 程子尧一边跑一边接听着电话,四下寻人。 “宋哥,姚夜不在段云柯车上,八成是中途换车了,行,咱俩分头,你跟段云柯,我现在去找姚夜。”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