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邢娘子就在身边,一把抓住了,才免了一头栽下马车的结局。
“嫂嫂!”晏和景见状忙道:“嫂嫂别急,哥哥受了些伤,在乔师爷家的马车上呢!并无性命之忧!”
刘氏听到这话,仿若绝境之中抓住了一线希望:“当真?”
“千真万确!”晏和景说道,恰好乔家的马车赶了过来,便指给她看:“便是这辆车,乔师爷懂医术,已经帮哥哥诊治过了。”
刘氏看着乔家的马车靠过来,乔师爷她是知道的,她爹在家时没少骂这人多管闲事儿,没想到
她脑子里全是乔师爷懂医术这句话,呆了一瞬,忽然双手掩面,再一次痛哭起来。
邢娘子叹了口气,告诉他们:“刘县丞去了。”
什么?!
晏和景大吃一惊,这才留意到躺在车上的刘县丞全无动静,靠近一探,身子尚存几分温热,但呼吸心跳俱已消失,显然是才刚离世不久。
“怎么会?”邢正峰难以置信:“我送你们出城时,刘大人还好好儿的!你们是在路上又遇到什么恶人了吗?”
“没有!”邢娘子也觉得匪夷所思,他们趁乱出城后便抓紧时间赶路,谁成想走着走着,刘县丞忽然感觉胸闷气短身体不适,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我难受”便一头栽倒了。
这可把几人吓得不轻,又是掐人中又是给拍背,结果毫无用处,刘县丞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就这么匆匆走了。
听了邢娘子一番话,其他人总算明白了刘氏为什么再次悲泣,乔师爷懂医术,没准儿就能看出刘县丞究竟是怎么了,能把人给救过来呢!谁想天意弄人,前后就差了那么一小会儿!
“莫要哭了!”乔师爷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别忘了后面还有追兵!先走,等安全了再找个妥当的地方,叫刘县丞入土为安吧!”
说他冷漠也好,反正他对葛、刘、马三人俱无甚好感。这三人为官多年为祸一方,治下百姓多困苦,刘县丞便是不如那两个贪得无厌,这些年也没少中饱私囊。如今横死,不过报应而已!
刘县丞可怜,难道城中那些沦为鱼肉的百姓便不可怜了吗?
想起自己数次提议加强治理,防范于未然,全被这三人推三阻四置之不理。今日县城遭此横祸,满城上下居然拉不出一支能予以抵抗的队伍,只能四散奔逃的乱相,乔师爷闭眼捶了下胸口,暗恨自己无能。
刘氏低头擦干眼泪:“走吧!便按照乔师爷说的,先躲过追兵,安全了再说。”说罢掏出帕子,抖着手给刘县丞盖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