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忻恣这才笑着坐了回去,重新发动了车子。
画展的走廊很长很长,大概是因为画师颇有名气,所以慕名来看画的人也很多。
余怀礼知道赵忻恣大概是想要他接受下艺术的熏陶,别再画那幼稚的简笔画了,但是他其实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
至少在犄角旮旯等待赵忻恣去买水的这十分钟里,面前这幅《祈祷》他怎么看都没有看懂这幅连人都没有的画到底是在祈祷什么。
余怀礼正准备随波逐流去看下一幅的时候,刚刚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长发男人却转过了头。
“您好。”男人语气很轻的朝余怀礼问,“刚刚看您看这幅画看了很久,您很喜欢它吗?”
余怀礼转过头,茫然的看了眼说话的男人。
“这幅画问世时受到了好多非议。”男人却没有再看他,目光又落到了这幅画上,说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话:“但是它却是我最满意的一部作品,我很高兴你也能喜欢他,它的创作灵感其实是来源于中世纪的古罗马时代……”
听男人自说自话的狂热说完关于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余怀礼依旧是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
这男的是在跟他说话吗?还是说其实他们中间是有个他看不见的隐形人?
“啊……抱歉,感觉遇到了知音,所以一不小心就说多了。”那男人见余怀礼茫然的模样,慢慢收起了那副狂热的神情,又恢复了那幅平静的模样。
他嘴角弯起一抹笑,轻快的说:“我是路宥之。可以请问一下您对这幅画有什么见解吗?”
余怀礼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掏了掏,掏出来了自己折成了小正方形的画,在男人的面前展开。
路宥之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余怀礼手里连简笔画都称不上的那张儿童画,迟疑的说:“这是……”
“我画。”余怀礼说完,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祈祷》,他想了想,给予了路宥之那副画的最高褒奖:“和我画的一样,好看。”
路宥之:……
他有些怀疑的看了两眼余怀礼的简笔画,又抬眸看余怀礼这异常真诚的神情,沉默了。
这男生的眉眼棱角分明,扑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上好的玉一般,十分“通透”。
至少几乎从来不画人像的路宥之,在看到男生的第一眼,他只觉得自己的灵感像是井喷迸发似的向外冒,莫名就有种想要给这男生画幅肖像画的冲动。
不过听他的语气和看他刚刚的举止……怎么看起来像是心智不太成熟的小朋友?
好半晌,路宥之才轻轻笑了起来:“谢谢。”
顿了顿,他又说:“你是自己来看画的吗?嗯……能不能请你去楼上喝杯咖啡。”
哪怕知道余怀礼可能智商有些缺陷,路宥之还是想给他画一幅肖像画。
闻言,余怀礼却低头收起来了自己的画,拉上了斜挎包的拉链,没有搭理他。
等了会,没等到余怀礼答案的路宥之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我的意思是——”路宥之的话说到一半,余怀礼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余怀礼听着余棹晖给他设置的午休起床铃,再抬眸看看路宥之疑惑又僵硬的神情,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拿了出来,把闹钟关掉了。
……可恶的余棹晖,死了都能让他这么丢人。
路宥之脸上疑惑的表情越发深,他看看余怀礼,再结合刚刚听到的熟悉声音,他眯眯眼睛,试探性的问:“你是……余棹晖的儿子,余怀礼?”
很久之前他们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余棹晖有个领养来的儿子,虽然那孩子是个傻子,但是余棹晖跟护眼珠子似的护着他,从不将他带到人前。
甚至余棹晖愿意为了他终身不娶不说,还主动放弃了余家的继承权。
不然余家现在其实还真不一定能轮得到余惘失掌权。
余怀礼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认识,爸爸?”
“应该算认识。”路宥之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之前有些恩怨和过节。”
准确的说是路家和余家之间有些过节,不过在余惘失掌权之后,两家就暂时重归于好,表面风平浪静了。
毕竟他们都是商人,天下熙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不过他大哥倒是常说,余棹晖这个面热心黑的格外贱,余惘失贱的更胜一筹。
余怀礼:……
该死的余棹晖,没死的时候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只是面上余怀礼却像根本听不懂路宥之的话似的,神情十分高兴的说:“嗯!爸爸好!”
路宥之笑笑,并没有反驳,只是说:“那现在我能请你去喝杯咖啡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