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注视了天边许久,回过头来。
“走吧。”
夜露繁重。
少年皇帝穿着一身白衣,他头枕着额头,撑在桌上,两眼闭着,黑色的长睫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他正在假寐。
屋外传来小太监的低语,“大总管,已过了子时,今夜要为陛下掌灯吗?”
钱喜默了一会儿。
小太监急道:“樊大人说这里阴气重招、招鬼,让我们过了子时便走。大总管……”
钱喜翘起兰花指狠狠弹了小太监的额头,骂道:“蠢货,吵醒了陛下,杂家把你舌头割了。”
小太监连忙捂住嘴,一脸惊恐。
钱喜看了一眼屋内,万般纠结。
前些日子,他再度回来侍奉,一进门就被赢破用拂尘勒住脖子,要不是樊大人及时赶到,一番威胁,他差点就死在小陛下手下了。这些日子他是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唯恐哪点服侍不周。
钱喜弓着腰抵着门道:“陛下,奴才先带这小的回去了。”
门内之人毫无动静。
钱喜毕恭毕敬对着门行完了礼,对着身后压低了声音道:“给杂家小点声,别惊扰了陛下。”
一行人刚迈进院落,一阵阴风刮动,四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钱喜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他脸色大惊,尖嗓催促道:“快走,快走。”
小太监赶紧扶着钱喜,二人跌跌撞撞过了桥,头也不回。
那阴风狂刮,一下将房门撞破。风将赢破的白色衣袍吹起,那垂地的长发和白色发带宛如柳条似地乱舞。
赢破依然紧闭着双眼,脸上一片阴翳。
细听,他嘴里正念叨着。
“……孟芷。”
“……孟芷。”
“孟芷,别过去!”
他陡然睁开眼睛,惊地站了起来。
他四处走动,来到庭院之中,看皎月高挂,脸色阴沉。当他目光投向孟枝枝之前住过的西厢房,见里面烛光晃动,脸上愕然一片。
下一刻,他拔腿而跑,奔向西厢房。
推门而至,见那轻纱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走近细看,见孟枝枝安静地躺在那里,双手交叠,面色安宁,就像睡着了似的。她额头之中隐隐有一道黄印,不知为何,那黄印令他心中顿生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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