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啊你,吃饭去吧。”
……
江燃跟着郁小舅去吃了顿饭,午休过后就开始敲定画展的细节问题。
他这几年都在跟着闫老学习绘画——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在美术圈相当有名,尤其擅长水彩光影。
江燃跟着闫老头学了几年,圈内大佬们多少都知道闫老收了个既是开山弟子也是关门弟子的徒弟,那徒弟天赋特别好,闫老那种臭脾气的人都时不时要夸几句。于是等到画展开放的第一天,不少人过来参观,闫老也特地从琴洲市过来给他捧场。
展厅布置得很有层次感,江燃展示了几十幅作品。展厅里有专门前来参观的人,也有被新开的艺术馆吸引,顺带过来参观的人。
“你看这副画,好有趣的构思啊。”
“对啊对啊,没想到这种晦涩的意向还可以这样表达。”
“之前就听我师父和师伯老是夸他,还以为是走关系的花架子,今天看了确实很有天赋,这个色彩处理我挑不出任何毛病,我是服气了。”
“……”
展厅里不时传来低低的议论。江燃本人站在画廊外和江振松打电话。郁小舅今天没去公司,此刻正搭着江燃的肩膀,有些担心他的情绪。
“燃燃啊,画展办得怎么样?”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爸爸这边要对接国外的一个大项目,这几天可能赶不及回去参观燃燃的画展。爸爸回去再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啊?”
江燃笑起来:“这有什么呀,我给你们录下来就好了,而且画展要办一个月呢,爸爸有空了再来看也不迟嘛。”
“那正好,你妈妈还没放假,她昨晚还和我说第一天没去现场有点遗憾呢。燃燃拍了视频记得发群里。”老江松了口气,“虽然爸爸没空,不过小洵今天提前结束任务,他会先赶过去,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榆省。”
“好哦,那我等弟弟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郁行峥见江燃没有失落,这才放心地去和艺术馆负责人沟通事宜。
“燃燃,你怎么不进去?那些人都在夸你呢。”闫老头溜达出来,找到了自家徒弟。
“我爸打电话过来。”江燃弯起嘴角,“师父,我画得不错吧?”
闫老头把下巴一抬:“我教出来的徒弟能差到哪里去?”
“嗯嗯,师父太厉害了。”江燃眨眨眼,和这小老头撒娇,“那我就是画得不错对吧?师父,你老人家要不要夸我几句啊?”
“瞧你得瑟的。”闫老头在江燃脑门上一敲,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你这个年纪能办画展,还吸引这么多人来看,说明你真的画得很好,假以时日……哎,表情收收,我夸人有这么好笑吗?”
眼看着师父又要吹胡子瞪眼,江燃赶紧在师父肩上锤了两下。闫老头抱着手臂问他:“对了,江洵那小子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这可是你第一次办画展,他平时不是最粘你的吗?”
“他去跟我爸处理项目了,还没过来。”
“哼,不懂艺术的小子,净想着生意。之前教他画画差点没教得我七窍生烟,幸亏你有天赋。”
江燃笑着摇头:“阿洵在别的地方很厉害嘛,做生意的事情我就不爱看。”
他笑完又有些怔然。他这时候才惊觉,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和江洵是一体的。
……
江燃回到展厅时,正巧有个两个人对着一副水彩研究光影技巧,还差点争执起来。江燃从容地走过去,回答了他们的疑惑。
在他进去之后,展厅里的低声交谈似乎都停了几秒。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他身上。
——本以为那些画已经足够漂亮,没想到更漂亮的是这些画作的主人。
闫老头和江燃前后脚走进来,带徒弟认识了他的几位旧友:“这些都是你师叔师伯,他们带的徒弟你也可以认识认识,算是你师兄师姐。”
江燃朝他们礼貌笑笑,很快和大家混熟了,还约了其中两位师兄在结束今天的展览后去家里拿画。
夕阳渐渐落下,黯淡的余晖透过玻璃穹顶,将艺术馆内照得朦朦胧胧。
这座艺术馆的闭馆时间是晚上七点,前来参观的游客已经基本离开了。郁行峥在下午就先回了公司,闫老头不能久站,也早早被江燃赶回去休息。
江燃安静地站在最大的那幅画前,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江洵抱着一束花朝他走来。
“哥,对不起,我没赶上更早的航班,回来晚了。”江洵把行李箱放在展厅门口,走近江燃,把手里的那束花往前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