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地看男人利落地换了身新的作战服,套上靴,烘干了头发,戴了一双新的机械手套。 扫地机器人早就在他们洗澡的时候,把地上的一片狼藉弄得干干净净,衣服碎片跟水迹都消失不见了。 “过来。”祀寂生用两指招了招手,以为自己被发现的灯希立刻并起指缝,“我没有看!” 等来的是一声可有可无地回应,“嗯,没看。”但可以隐隐听出语气中的玩味,治疗室内的灯被打开,灯希慢吞吞地来到小哑巴身边,哼哼道,“就是没看。” 衣柜里除了黑白金没有其他的颜色。 祀寂生让灯希自己挑,“先穿好,这里没有准备你的衣服,待会儿再去休息间换身新的。” 那个有大床的房间。 祀寂生转身去启动了烘干机,就在他背过身的一瞬间,灯希手忙脚乱地脱下浴袍,抓起一件白衬衫,笨拙地往身上套。 还没系扣子,就又被看见了。 在小哑巴垂眸给他系扣子的时候,灯希又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宽大的衬衫让灯希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下摆都遮到了大腿,裤子更不用说了,系了皮带也还是会松松垮垮地往下掉。 没有多余颜色的衣服好丑,还不合身。 灯希不高兴地提了提袖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双手露出来。 因为裤腿拖了地,怕灯希自己走会摔倒,祀寂生一声不吭地将人抱起来,等烘干了头发,才把人带去了休息间,然后就被受不了的灯希推了出去,“小哑巴不要看我换衣服。” “就算可以看也不能看。” 明明之前小哑巴都不这样的,怎么才没答应多久,就把他都看光光了。 之前还不让他看。 灯希套上自己清凉的夏装,自己穿袜子穿好鞋,出去就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饿了。” 祀寂生正处理着光脑的信息,“先去治疗中心一趟,就带你回家。” 灯希垂垂眼,“好吧。” 出门的时候,他正准备像之前那样,自己去牵小哑巴的手,还没碰上,就被反手握住。 灯希怔了怔,呆呆地去看小哑巴。 小哑巴很少会主动去牵他,很多时候都是他走路走得不太稳,才去扶他,包括拥抱也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自己硬赖在小哑巴身上,让人抱他,或者主动钻进小哑巴的怀里。 小哑巴很少会拒绝,但也很少会去主动回应。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祀寂生牵了一下,没有牵动,回头看人,“怎么不走。” 灯希慌忙地点点脑袋,小跑着跟上,忍不住弯了弯眼睑,唇角也翘起一个笑窝。 谈恋爱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牵一下手,抱一抱,灯希就会好开心好开心,小哑巴也是这样吗? 灯希偷偷去看小哑巴的神情。 看不出来。 但他可以感觉到,牵着他的手握得很紧,就算隔着一层冰冷的指套,也能感受到那份在乎。 治疗中心灯火通明,紧闭的研究室大门一层一层被打开,李医师这几天一直泡在实验室,就连兔崽都没什么时间去关心。 现在也还在忙碌中。 被手底下的学生提醒了一下,才疲惫地停下手中的试剂,对同研究员的实验员嘱咐了句,“待会儿对比一下几次实验的数据有什么不同,做个报告出来。” 她脱下研究服,走出了隔离的无菌研究室,看见透明玻璃墙外站着的人时,瞬间激动地迎上前,“元帅,您试用完了吗?” 祀寂生牵着灯希往外走,淡淡应了一声,“药剂改良后的效果显著,我能在发病期间保留清醒的意识了,也能克制住自己的兽性本能,但对抗的过程会很困难。” 李医师连忙记录下来,“会不会是因为您的精神海太过庞大的原因?” 祀寂生思虑片刻,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可以在治疗中心找几个异族人试一试新型的基因抑制药,以自愿为原则。” “报酬是军部可以给他们提供一年的基因抑制药,把风险跟他们说清楚,我会派人盯着。” 李医师立刻应下,“是,元帅。” 三人离开了通道,离开了封锁严密的治疗室,祀寂生顿了顿,才低声道,“李医师。” 李医师迟疑地应下,“元帅,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祀寂生阖了阖银眸,“几乎大部分动物在每年都会有一次求偶期。” 李医师理所当然道,“因为动物的基因里有着延续后代的本能。” 祀寂生攥了攥灯希的手,察觉到小人鱼在害羞地往他身后躲,没有说什么,继续问李医师,“那在异族身上,会延续这种本能吗?” 李医师隐隐察觉到不对了,硬着头皮道,“有一定的可能。” 灯希快将自己都缩到小哑巴的背后了。 祀寂生低声道,“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下这种状况,针对异族,研发出一个可以抑制这段时期的药剂。” 李医师沉默半响,“元帅,是灯希——” 灯希呼吸一窒,到处在找有没有可以让他这只小鸵鸟埋进去的地缝,耳根都要烧红了。 下一瞬,李医师的话就被打断,元帅的声音很冷,“不,是我。” 灯希怔了怔,迟钝地仰首去看小哑巴。 李医师神情惊疑不定,“您不是有——”她顿了顿,示意了一下元帅身后露出的几缕金发。 祀寂生低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李医师闭嘴。 李医师顿了顿,后知后觉,眼角随即一抽,为了自己的工作着想,还是选择配合元帅,给小人鱼留一点颜面,“等改良完基因药我就去。” 祀寂生颔首过后,示意李医师可以走了。 等四下无人,灯希这才重新冒出来,有些困惑,“小哑巴为什么还是让我吃药?”他有些不开心,“明明说好要自己帮我的。” 祀寂生沉默片刻,如实道,“你会受伤。” 灯希更加不解了,“我为什么会受伤呀?” 在小人鱼的世界里,他真心以为度过发情期就是互相磨尾巴,给磷膜里面止痒。 只有人类才会去摸自己的生殖器。 灯希完全不知道祀寂生的顾虑。 磷膜太小,太脆弱,两根手指就胀满得不行,哭着说不出话,承受不了更多。 更不用说还有倒刺的存在。 “如果单纯的交尾并不能让你的发情期度过。”祀寂生俯下身,低低在灯希的耳边说了什么,沙哑磁性的嗓音穿过耳膜,咬字清晰,但听在耳里,却模糊得不行。 灯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雪腮霎时泛起了粉,眼睑氤氲着热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骗人。 人鱼的传承里才没有这么说。 而且怎么可能进得去,小人鱼快哭了,“小哑巴不可以那样做。”灯希抱上去,“我吃药。” “我会乖乖吃药的。” 祀寂生认命地将人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