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还好吗?健康吗?”
商什外罕见地沉默,他不是很想将那芝麻大的小黑点称为“崽崽”,方才魏邗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套子不小心留在了蒲因体内,可套子又没这么小……
商什外“唔”了声,含糊道:
“还好。”
也许蒲因真的体质神奇呢,没准真能把小芝麻怀成个小崽子。
蒲因从检查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看起来像是三个月的肚子,商什外真的怀疑令他鼓起肚子的不是小芝麻,就是胀气。
蒲因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还挺美滋滋,自己没再干呕了,检查也确定他的确怀着个崽崽,真是美好的周一,他跟商什外牵着手回家。
阴超探头的冰感还在,蒲因怎么都不舒服,想了想,在男人进门后说:
“老公,你给我暖暖好吗?”
第5章
商什外没功夫给他暖,两人都没吃午饭,距离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司机老罗已经在赶来接商什外的路上,蒲因知道自己耽误了男人很多时间,不敢不高兴,但他控制不住地又要呕。
小腹也疼。
问他怎么了。蒲因噙着泪花一个劲儿地说冰。
后来商什外还是在他里面放了五分钟,只是静静地放着,别的什么也没做,充当了一会儿柱形暖宝宝。那期间,商什外点好了外卖,某酒楼的高档营养餐。
蒲因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商什外肩头,男人的怀里温暖,那里也滚烫,他很快得到缓解:
“老公,我好多了。”
商什外便将他拎起来放到地上,换了身衣服,边接电话边朝门口走。
好像是魏大夫打来的,因为蒲因听见商什外说了“保胎药”三个字。
那保胎药怎么吃?蒲公英能吃吗?蒲因拿着药想了想,跟在商什外后面拍了拍他的手臂,等男人挂了电话,蒲因将问题抛给商什外,希望由他解决。
商什外接过药给他念了一遍用法用量,但对“蒲公英能吃吗”这个问题只说了句:
“随你。”
问题又抛回给蒲因,但他没有不高兴,毕竟他才是蒲公英,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蒲因感到不再那么想呕吐了,决定先不吃,等商什外有空的时候带他去找下蒲诱问问好了。
没有商什外的下午,非常漫长且无聊,平板没电了,蒲因找不到充电器,他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再走上一个小时的路去找商什外,当然这一个小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会打扰男人。
蒲因还是很有边界感的。
书房的长案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崭新的红纸、半成品的剪纸还有剪纸工具、书籍,蒲因挨个看了看,都看不太明白,更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商什外喜欢这些东西。他对剪纸不算陌生,刚出山谷的时候碰见个老奶奶,成天坐在街头剪东西卖钱,蒲因还帮她吆喝过一阵。
蒲因将这个疑问抛给商什外,但男人让他不要性别和年龄歧视。
意思是并非女人和上年纪的人才喜欢剪纸,蒲因在心底“啧”了声,老男人很计较这个嘛。
他拿起一张崭新的红纸,模仿着商什外的样子折了四叠,剪刀太大,蒲因拿着不衬手,换了小点的刻刀……看男人那么轻松,原来真的很不简单,蒲因的嘴几乎是随着手在使劲,却连一个小圆孔都刻不出来,刺啦,蒲因的刻刀跑偏,划在了一堆半成品上。
啊哦。
蒲因都顾不上划伤的手指了,赶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剪纸,破了三张……
他没那么大本事让破了的剪纸起死回生,只好忐忑地等在门口的沙发上,以便第一时间朝商什外道歉。离开山谷前,蒲因学过这些基本文明礼仪。
蒲因有点怀念山谷了,无垠的白桦林深处,走过很陡很长的斜坡,又是成片的白桦林,入口处藤蔓缠绕,云朵低低拂在梯山,往下一滑,葳蕤的蒲公英们随风摇摆,如同人间旷野。
大家都在为了不同的形态努力生长,离开山谷的雀跃着,返回的讲着新鲜事,蒲因的爸爸还会每个月回来看他,姐姐也还在……
无论如何都不会寂寞。
倒不是说商什外这里不好,比起山谷是个人气充足的家,“人气”对想要孕育人类崽崽的蒲公英来说很重要,但这里的人气好像又不是蒲因想象中的那样。
至少不热闹吧。
商什外就像拂在山谷的低垂的云,很难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