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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139节(2 / 2)

清风拂过,徐行鼻端忽的嗅到一股轻之又轻的气味。微小,可令她忽略不了,一种令人厌烦的、污水的气味。她左右扫视,伸手将那支装着莲花的小瓷瓶拿起来,里面的水很清,但只有徐行闻得出来,这应该有毒。

非常隐蔽的一种下毒手法。并不通过吃、也不通过穿,观真首座喜花,便在养花的水中渗入毒素,通过根茎吸收,再缓慢地释放在空气之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徐行对神通鉴凝重道:“我有错。我还真以为首座是老年痴呆了,原来是被毒的!没想到寺庙里也斗得这么凶?”

神通鉴道:“你还说什么?你快告诉他啊!”

观真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仍是微微笑着,道:“放下吧。”

徐行放下了。她停了一停,问:“辛苦首座了。不过,这些年,依旧没能查出当年住持为何会发疯吗?还有你的师兄观空,他有可能会将钥匙托付给谁,这些,都没有头绪吗?”

事到如今,她也不问其他的了。毕竟观真近乎默认了,让了难带着圣物潜逃是他的授意,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如今山下的民意如何,这个举措火上浇油,会让少林内的破戒僧气焰达到最强,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来么?

默然半晌,观真笑道:“自我继任开始,便在追查,百年已过,至今仍是不明真相。实话言,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了悟,是因为……太久了。我已快忘了师尊和师兄长得什么模样了。一开始,他们的面孔是鲜明的,一天天过去,却逐渐变得模糊了。最后留在心中的,就只剩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下山前一日,师兄还在与我对弈,快要分出胜负之时,被师尊忽的叫走,由此只剩下一局再也完不成的残局。”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隐隐泛光,似是回忆起什么,又道,“是了,那时我快输了。可,了悟让了一子,最后我还是赢了。”

也就是这时,面前之人周身才散发出一种草木衰败般的垂垂老矣之感,宛如丰沛江水曾淌过的旱地,最后也只是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罢了。

“当初住持究竟是否入魔,谁能知道?人总在一次一次地轮回。今夜,少林便会再度关山,再启之时,劳烦小友相助一臂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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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谈便是一个上午,徐行自珈蓝宝殿中踏出之时,眼睛不适光亮,险些被阳光又闪了一闪。

寻舟道:“好慢。”

“你又从哪里飘过来的?”徐行心安理得将他当成遮阳树,绕到他身后,道,“老人家就是这样话多一点。”

唉。真是。有点沉重。

“闲着是么?”徐行对寻舟道,“你让小将师姐她们将东西收收,少林要赶人了。下山吧。也不知了难大师逃到哪儿去了,脚程够不够快。”

神通鉴懵道:“我没有懂。六道不是说‘世间无魔’吗?观真首座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徐行道:“我猜想,他应当是要雷霆手段了。”

前朝埋下祸源,今朝危在旦夕,一些事情早些时候不处理,拖得越久,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了难潜逃,破戒僧的目的便是占据更多首席职位,如今非但没有去捉,反倒匆匆赶回宗门之中等待夺权。然而,住持当年入魔能让宗门元气大伤一次,怎么便不可能有第二次了?风水轮流转,这次对准的矛头改成破戒僧就是了。

说了没用,步步紧逼,甚至勾结宗外势力残害民众。动不得杀不得亦放不得忍不得,观真首座,这次恐怕是打算玉石俱焚,直接来一场赶尽杀绝了。

至于为什么选她来说,原因也很简单——其一,她是穹苍掌门之徒,下山云游这么久,亦有实绩,以修为来看,日后只要不胡乱作死,在宗门内的职位只高不低。大洗牌后正是需要外人相助来巩固势力,穹苍少林交际密切,她的身份很合适。其二,徐行此人,虽说名声有欠,癖好奇特,但从未与任何势力有过别的瓜葛,简单来说,独狼一匹,没那么多复杂的利益关系。

其实,综合这两点,选择徐青仙会更合适。然而徐青仙根本不听老头说话,更不跟老头下棋,更毫无责任心这种东西,想要“拜托”她什么事,比登天还难。

寻舟要帮她传话,然而,又不想离开她身边,于是指尖一动,几朵蓝火便幽幽然窜了出去。没过一会儿,阎笑寒便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来了,道:“才刚上来又要走吗?”

徐行狐疑道:“你拿着这么多东西?其他人呢?”

“你说大师姐和小将?”还有一个瞿不染,阎笑寒道,“她们早先就下山去了。去找了悟。因为她们发现有件事不对。”

既然了悟是自愿和了难一起走的,那多半此事观真知情。那问题就来了,封玉又是凭什么提前得知了难出逃的?

徐行本就想说这个,看来大家的脑子都转的很快、行动得也很快。

阳光愈发刺眼了。寻舟转头看她一眼,低声道:“渴吗。”

“我还好。刚才没说什么话。”徐行盯着远方那耀目的日轮,感到目光酸涩间,喃喃道,“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另一件事不太对……”

方才,观真说道,随着日复一日,古人的面孔已然在记忆中模糊,只剩下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了。

这句话很对。再刻骨铭心的人,经过漫长时间,到最后也只剩下“感觉”了。人之常情,大家都这样。但,前提是,这时间要足够漫长。即便算上前世,徐行与亭画、黄时雨也不过是三十年未见罢了,现在她闭着眼默想二人名讳,两人的面孔便会鲜明至极地自脑海中浮现出来。或笑或怒,生动无比,徐行甚至记得亭画自白变黑的睫毛,褪到一半,还透着点肉色,有段时间像刚长毛的小熊猫。她一笑,对面就一个拳头飞到脸上来,不疼。

此时,问题就出现了。

她敢说,论刻骨铭心,论恐怖,她师尊前掌门带给她的记忆绝不输任何人。然而,徐行无论是在恢复的记忆中,还是如今闭眼回想,这个人的脸上就像蒙了一层模糊的雾。看不清,只有“感觉”,也只余“感觉”。她根本想不起前掌门究竟长得是何种模样了!非但如此,她甚至记不起前掌门的名字究竟叫什么。如此诡异,又如此自然,徐行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过,现在恍然回想,她依旧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

这太奇怪了。

越想,越是离奇。徐行闭目苦忆间,一道尖锐的疼痛自太阳穴炸开,她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神情依旧镇定,脸色却瞬间苍白了。

“寻舟。”徐行传音道,“你的师祖叫什么名字,你可记得?”

寻舟一停。微不可察的空隙之后,他用一种平静到冷漠的语气答:“我……忘了。”

第117章 各有动作六道啊六道

溪水潺潺淌过村后,天气太冷,又是清晨,上面结了小小一层冰碴。

有双宽厚的手将它们捞起来,拍在脸上,水面被惊扰似的一晃,倒映出了一张脸。

一张肃然、正直,却又满面忧色的青年面孔,眼下青黑未褪,伤势沉积,疲惫不堪。

“了难师兄。”了悟站他几步之外,沉声道,“这条路再往北去,过了关辖,便是穹苍之地了。四处都是少林之人追捕,我若是再跟上,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会陷你于危险之境。”

了难摇了摇头,道:“无碍。师弟护送我到此处,已经足够了。多谢,多谢。”

或许是连夜奔波,又藏又躲,他说话时有些恍惚,连着说了两句“多谢”。话未说完,手便神经质地摸上胸口,轻按两下,感受到那冰凉的东西硌着掌心,才肯放下。刚放下不到几个呼吸,又伸手去按,好似那贴肉藏着的东西是会长了翅膀飞走。

了悟道:“无需说谢。”

了难道:“你愿信我,放我走,这就够了。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赶你走了,现在我是通缉犯,若是被人看到你再跟我待在一起,恐怕你也要被一并连累。”

有脚步声自远处细细碎碎而过,二人皆住口抬眼,直到声音消失,了悟方微微颔首,道:“师兄,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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