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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202节(1 / 2)

若让徐行来看,让一个赌狗来当父亲,那当真不如没有。她生到六岁,生母就忍无可忍,带着细软连夜离开了。一沾赌,整个世界便没有其他事可做了,为了让做局能更令人信任,亭画小小年纪便被父亲逼着学骰子、牌九、马吊、盘摊,各类赌术千术,都要学到精通,哪天万一失手输钱了,就要被当众吊起来打。

她不想被打,不是怕疼,只是不想丢脸,于是就只能出千。幸运的是,她很有天赋,不幸运的也是,她太有天赋了。小小的孩子连话都说不清,就要看着眼前因她而输红了眼的赌徒做出形形色色的疯狂丑态,赌咒发誓的有,指天骂地的有,血溅五尺的有,久而久之,她便再也不想与人交谈了。

亭画有着罕见的病症,就必须吃药,但她太小,没有谋生之道,只能从赌桌上抽得一点点微薄的药钱,瘦得皮包骨头,风吹就散,除了出千赌钱什么都不会。然而,即便是这样,也好景不长,十五岁那年,父亲因仇家追杀死在一条臭水沟里,那天下着雨,她的头发被淋得湿透,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冷眼看着那青白肿胀的面庞,在想自己现在该去城内的哪一家赌场谋生,正逢这时,身后有人走近了。

“师尊问我,要不要跟她走,她会教我剑法。”亭画面上没什么表情,好似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我问她,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她摇了摇头,笑着说,可能不是好处,但她需要一个传人。”

那时她还不知道师尊是穹苍的掌门,那时前掌门的笑还是真心的。

难怪亭画一副并不想碰那些骰子的模样。徐行不知说什么好,不仅为这身世,也为前掌门。停了停,徐行道:“怎么教你剑法,半路变成匕首了?”

亭画漠然道:“还能如何。剑不适合我。”

“是啦是啦。”黄时雨适时插嘴道,“各有所长嘛,一个擅长剑,一个擅长匕首。不像我,是妖,什么都不擅长,哈哈。”

“……”

剑乃礼仪之器,百兵之君,飘逸游曳,锋芒毕露。一个从小失去自尊的人长大后便要千倍弥补回来,她当然想学剑,可惜,她无法用剑。筹码上的污渍染进了骨血,她的剑,并不张扬耀目,而是阴冷刻毒。前掌门悉心教导了她几年,用尽心血,倾囊相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剑不适合你。”

再半年后,一个拿着半截树枝在访学里横挑三人的天才剑者出现了。

思绪飘飞远去,一瞬又收拢,亭画在心中叹道,徐行啊徐行,你叫我怎样不恨你?

阳光太刺眼,她掩了掩布袍,三人步履匆匆,转至一条荒废的无人小街。默然间,徐行再起话头,道:“方才那个白族……”

亭画斩钉截铁道:“免谈。”

徐行歪头道:“我可是还没说呢?”

“以我的能耐,要自她手上赌走刺甲轻而易举,为何不这样做,你不是很明白么。”亭画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黄时雨负手跟在二人身后,见二人对峙相视,两人脸上都不约而同显露出“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的神情,尾巴毛跟着头皮一阵发麻,苦道,这下完了,谁一句话说不好,等下又要一通大吵。

徐行道:“是师姐说的这刺甲万年库中没有,让我用别的手段取得也非不可,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哦?”这声师姐叫得真是心不甘情不愿,亭画冷道,“那你说,你要用什么手段?”

“很简单,查一查。”徐行整了整袖口,道,“和平条约里早已约定,两族不得无故相杀,不得下手暗害,违者当诛,若少林中当真哪位秃驴用了不太干净的下作手段,逮出来任由那小矮子处置不就是了。以此交换刺甲,你说她不会答应么?”

黄时雨刚想道,这和平条约是虎丘崖一役后才设立的,又怎能拿今朝的剑斩前朝的官,但话到喉头,又猛地想到,在那之前,的确也有和各族签订的条约,只不过后来被蛇族领头的妖族大军率先撕毁罢了。可白族并未参与战役,少林杀的又极有可能是白族这一代的族长,若非要拿这点来做文章,徐行现在是第一仙门掌门,当然算是占理。

巧也不巧,不日便是少林盛宴,群秃齐聚,住持延请各大宗门掌教,徐行和亭画自在其列。

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她可以管此事,更有能力管,但,为什么,凭什么?为一个妖族出头,去向盟友少林发难要人,这不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吗?

亭画盯着她,道:“我说的手段,并非这种手段。那刺甲虽罕见,却是烫手山芋,不要也无妨。”

“说得对啊。”早知道不起头了,黄时雨凑近几步,干笑道,“这东西不要无妨,不要无妨。”

他一凑近,徐行便一掌将他脸颊推远,道:“师姐,你莫非以为我会当众去向少林要人么?我躺了三个月起来脑子里不是只剩水了。说到底,此事究竟如何暂不明了,若是他们问心无悔,那自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穹苍的事还不够你关心?鲛人族来使臣你不接见,转眼跑到山下管起别人的事了。”黄时雨凑来,亭画将他肩膀推开,眉间更皱,“你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不道义的事。每一件每一桩都要你来管,你管得过来?更何况,这是妖……罢了,总之,不需要你去查。”

“是啊,没看到的地方自然不归我管。”徐行也斩钉截铁道,“但既然看到了,要我装作看不见,没可能!”

听啊,多么伟大的一句话,多么侠义的一个人!亭画紧盯着她那傲气未消的面孔,仿佛想做就能做到的意气之态,似是被气笑了,寒声道:“你——”

“……”

这蓄势待发的“你”字之后,却偃旗息鼓了。

少顷,亭画挥了挥手,疲惫道:“随便怎么你吧。”

“……”

徐行:“喂。”

徐行:“喂!”

徐行:“喂喂喂!!”

“你到底要怎样?!”亭画烦不胜烦道,“你爱如何就如何,不干我的事,别在我面前碍眼。反正后果你自己承担。”

徐行一派自然道:“不行。不可以有人无视我。而且,回到穹苍之后,我日日夜夜都还得在你面前碍眼。不想的话,你可以现在把我打死。”

此人是不是神经有病?亭画沉着脸伸手指她,这可不得了了,一副真要打起来的样子,黄时雨一直插不上嘴,终于忍不了了,一把将二人按住,万分无奈道:“好好的说两句,怎么又吵起来了!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不该带小徐行去看什么刺甲,小矮子这事我来办,妖族事妖族办,这样总行了吧?”

徐行其实说完那话,看亭画面色,就已有点后悔了。毕竟她定然不想再碰赌物,却为了救二人下山一趟,风尘仆仆,疲惫得很。只是她擅长蹬鼻子上脸,却不是很擅长顺坡下台阶,一时昂着头,不说话了,只瞪着双黑白分明的眼去盯着人看。

亭画还是如以前一般,一生气就将人当做空气,视线径直越过她去看野坟,不言不语。

黄时雨焦头烂额道:“好了,说些别的吧。你先。”

“……”徐行道,“鲛人使者不是说至少半月后才来么,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亭画道:“时间计算不一。你看你那粘人的徒弟不就知道了?”

语气硬得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不过,幸好她还愿意答。“总之,多谢你了。”徐行含混过前几个字,道,“是说什么了?东海要翻了?”

亭画犹豫了一瞬,并未将平心所说之事尽数告知,至少关于求偶那部分选择省略而过,只道寻舟最近受海浪潮汐影响,会有些许异样,以及,鲛人族要求寻舟回归以换取站队之事,还是那样,她说之前就知道徐行会是什么反应了。

果然,在徐行这边,都没有“应”或是“不应”这两个选项,徐行面色如常道:“这不是胡扯么。小鱼若是愿意回去,早八百年就回去了。再说,现在回去,也肯定不是让他去吃什么香辣海草,说不定要怎么害他。”

如今局势尚未稳固,鲛人族绝对是个最好的助力,亭画道:“你若让他回去,他会乖乖回去的。”

徐行矢口否认道:“不行。他才那么小,回去又要给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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