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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206节(2 / 2)

绫春荒唐道:“佛诞?你们嘴上说我佛慈悲,却让真正双手沾满鲜血之人去上香,这香若燃得起来,你们的什么狗屁倒灶佛又是什么好东西?!”

一人震声道:“大胆!你伪装混进此处,饶你一命也就罢了,还大放厥词,莫非认为妖族还是从前那般光景么?”

在场众人,面色皆为不善,徐行眉间一蹙,刚要开口,峨眉掌教却破天荒地冷冷道:“何必着急。此妖面容虽由黄族的伪装之术变更,但如此轻易就被抹去,想来并非黄族。非黄非蛇非狐,亦非潜行著称的灰族,又以长针为器,那便是白族了。”

一听是白族,不少人悄然懈了气。再一看是个半大孩子,这戒备更是难以提起了。峨眉掌教说罢,看向不语的莲华住持,缓缓道:“一向避世的白族缘何出现在少林寻仇,又为何有黄族助她伪装,谁,带它进来,谁,替它伪装,此事未弄个明白,众人又该如何安枕?”

白玉掌教漠然道:“直陈你的意图便是。”

峨眉掌教道:“让它说。”

好。那就让它说!

众目睽睽之下,绫春试图站起,然而双臂仍被两个铁面无私的僧人扭在背后,动弹不得。她似乎想去看徐行,又硬生生将目光止住,将满是血腥味的唾沫吞咽而下,道:“我是白族不错。但我一族,并未杀伤过一条人命,并未参与过一场战争,甚至没有占领过一寸土地!若要说仇,白族和你们无冤无仇,圆真恩将仇报害我亲族,我要他偿命,是天经地义……”

她将那日黄时雨所说之事从头到尾再说了一遍,连同所有细节经过。刚开始,她怒火盈胸,语气且冷且硬,说到中途,这强撑起来的冷硬已土崩瓦解,话音开始颤抖,到了最后,这一个个字就像是从胸腔喉口中强挤出来的。每讲述一次,便是回忆一次,绫春尚未长成的心脏承载不住太多苦楚,一路奔波间,她未曾流过泪,如今这愤懑委屈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竟连给自己拭一拭泪都做不到。

透过朦胧的视线,诸人高高站着,垂眼睨她。好半晌都无人说话,半空中只余细微的哽咽声。

少顷,终于有人开口了。

那人道:“你的意思是,少林的圆真大师在妖祸时不慎受伤,被当今白族族长带回医治,却在痊愈后杀了你的族长后逃走,是这样么。”

绫春并未说出尸骨炼灵器供给穹苍一事。她狼狈却坚定地道:“是。”

那人又追问道:“你的族长是真的死了吗?”

绫春道:“是。”

“难怪。”那人恍然大悟,似是终于解开了一道难题,感叹道,“我说白族为何一直如此神秘,连和平条约也都缺席。原来是因为族长不在人世了。原是这样啊。”

“……”

绫春近乎有些茫然地想,你难道不该问我族长叫什么名字吗?为何你们还口口声声叫他“大师”?

那人闭口不言,人群中又有一人接着问道:“所以,你如今找上少林,扰乱盛事,便是想要圆真大师替你的族长偿命了?”

“当然了!”绫春奋力道,“我不是胡说八道,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就在我身上,放开我,我让你们亲眼看一看就知道——”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被一人缓缓打断了。那人蓄着长须,面目沉稳,正是无极宗随侍长老,他道:“此事先放一放。方才你说的话,倒是已经大错特错,令在下不得不纠正了。”

绫春怔道:“什么……”

“你方才说,‘从未参与过一场战争’。”那长老缓缓道,“当初妖族大

军压境,灵境最危机的时刻,不止一人见到后方出现白族的身影,又何论不参与战争呢?”

绫春气急道:“你以为我们想去么?那段时日,我族子民只要外出,便会被强行带走,运气好的逃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要么被其它妖族当叛军打死,要么被路遇人族杀死……”

长老笑容满面道:“但总归是参与了,不是么?要危急之间的人族辨认你们是否自愿,这岂非太过强人所难?”

“……”

“再者,便是‘从未占领过一寸土地’。”长老又温声道,“这又是无稽之谈了。整个九界本该是人族之地,即便现今未有人迹,怎能断定此后便不会有?白族隐居在那儿,反倒绝了人迹,这和明面上的占领不同,但说是占领又何错之有?”

“……”

几番话下来,令绫春哑口无言,无法作答。她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好一阵,才哑然道:“但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了。证明自己从来没害过人,证明同族从来没害过人,甚至证明伊水这辈子也没害过人,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将一个会杀死自己的人带入禁地?她根本无法证明,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无助地重复道:“我们真的没有害过人。真的没有过,有哪个人是被白族所杀的吗?没有吧!我发誓,我发誓!你绝对找不到一个人是被白族杀死的!”

长老道:“这又错了。”

绫春道:“这又是哪里错了??”

“你们并非没有害人之心。”长老有一种宣告般的语气,盖棺定论道,“不过是能力不足罢了。”

若说前面的几句话是客观的讲述,那这一句话,就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揣测了。

绫春的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大团棉花,她很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再也吐不出来。她惶惶然被压着跪在众人之前,手臂已经酸胀得毫无知觉,抬起头,面对的是层层叠叠、没有尽头的审判。恍惚间,她竟觉得自己才好像是那个恩将仇报、万恶不赦的人。

人群之中,有人道:

“你方才说,只要是倒在白族隐居之地附近的伤者,无论是妖是人,白族都会收治?”

“……是。我们真的……不属于哪一方!”

“若当真中立,就中立到底,何必出手?救了一只妖,杀了数十人,你再救一个人,有何意义?”

“是不是当真中立,也无定论。说到底,两方都救,两方都讨巧,到时不论是妖族胜还是人族胜,都有可周旋之处,这族长也算是思虑周到了。”

“被其余四族强行掳走,不得不医?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不得不’?白族若真想远离纷争,彻底中立,要想不医,怎可能没有办法?”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袖手旁观?自行了断?这样才是对的吗?!”

“意念足够坚决,任谁也强迫不了你。最终妥协了,只能说明不够坚定罢了。妖族对人族的蛮掠残害之心并非巧言令色就可藏住,要么就如黄族一般旗帜鲜明,要么就自始至终不要涉入,左右摇摆,还想占尽优势,岂非荒唐?”

“前些日子斩下许多人手臂迫使他们收集情报的,正是你罢?”

“我……是我……但我……我还回去了!全部都还回去了,而且他们……都是自愿的啊!”

“手段这般残忍,也敢称正道?!谁知你族救治人族究竟是何目的,挑取人体弱点,输送情报,无形之中能多杀多少人?!”

绫春百口莫辩。每一句质问的话,都如一颗石子砸到她头上,她抬眼,群目冰冷环绕,不善愤恨满盈,好似在众人眼中,她早便不是一只冲动无谋的刺猬,而是所有妖族的聚合体。她总算明白了,什么证据,什么事实,从来都不重要,至少现在绝不重要。他们不容许自己“错”,所以他们就没有错,哪怕黑的要说成白的,哪怕一切都会被颠乱倒转。

正在此时,有人迸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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