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何逸钧先道:“说话,怎么?没话说了?那么——我教你说,你说,夕沉大人您饶了我吧,我愿意为夕沉大人当牛做马一生效劳。”
狱卒的嘴依旧的硬:“我呸,去你大爷,宁死不说。”
何逸钧按着狱卒的头颅在地上摩擦,道:“听说我很恶毒,但我也有善良的一面,倘若你不将这件事传出去,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全尸难保。”
狱卒侧脸溢出黑墨颜色的血迹,染了一地的殷红,道:“有本事杀了我,你触犯了禁忌,现在又威胁我,你迟早要下地狱,倘若我活着出去,不把这件事外传,我就不姓卜。”
话音甫落,何逸钧就拍了一把狱卒。
狱卒晕死过去,已无意识。
何逸钧移开手,用开脚,站起身。
这一过程,何逸钧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狱卒的脸上。
该如何处理狱卒?
何逸钧想想还是不杀他了,杀了自己也难逃一劫,届时还会先暴露行动,贪小失大。
况且他一个睿文王府的狱卒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他的可信度只保留在监仓审问犯人当中,出了监仓说的话,最终都是由施清奉说的算。
而施清奉现在又不在场,没人给狱卒留证据。
狱卒跟施清奉的关系并没他们那么好,就算施清奉提起,何逸钧还可以骗施清奉说是狱卒撒的谎。
到底还是等余久择来自己家时再问问余久择该如何处理。
第33章
何逸钧明知他这么做很不好, 但也没办法了,他只想杀了顺明帝为郑爷报仇。
也只能这么做,谁也不能阻止他,就算施清奉阻止他他也不会听的。
细数到现在, 何逸钧也不知骗了施清奉多少回了, 但施清奉似乎没有猜疑过他?
何逸钧叹了口气, 将狱卒拖到一个暗处藏起来。
这个暗处则是苍蝇满天飞、污水遍地流的垃圾堆。
准确来说,是埋起来。
何逸钧想让狱卒醒来后自己回家, 拖着一身臭味回家, 之后自己便继续往余久择的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
何逸钧送完秘纸, 回宅,一路畅通无阻。
何逸钧回房里点上灯,看了看漏刻,发现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宵禁, 足够时间等余久择寻路来他家了。
于是何逸钧坐在屋檐下, 等待余久择翻墙进来。
为什么何逸钧不去余久择家找他,而让余久择来他家找他?
因为何逸钧是明卫, 如果家里突然被人查。
查时发现何逸钧不在家, 就会断定何逸钧触犯了禁忌, 届时施清奉再怎么帮他说话都是无济于事。
所以说何逸钧这次回家后安然无恙已经很幸运了,已经算是有惊无险了。
但如果余久择来找他,那么被查时余久择还可以在他家躲一躲,他也不会被人断定触犯了禁忌, 妙哉妙哉。
这是何逸钧早就料到的。
屋里投射出微弱的光线,黄晕淡淡。
何逸钧坐下来没多久,院墙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刮墙声,随后墙头上翻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余久择了。
余久择坐在何逸钧旁边,低声道:“你可以啊,一下子就把净棠弄到手了,净棠对你真是一点都不提防?还让你留下来当明卫。”
何逸钧听出了余久择内心掩不住的惊喜,回道:“提防我?你看他那性子,把他弄到手还不容易,这王位他坐了有半年了。”
“但他如今却分毫没有亲王该有的高傲,他习武从小习到大,但他如今却分毫没有武者该有的威风,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平凡热忱的人,我很喜欢他的性情。”
余久择皱了皱眉,最后狂笑几声道:“不愧是你,好好干,我看好你,能在施清奉这边熬过几日是几日,三年后能平安到达皇城参加殿试就行。”
“届时你跟鹿从顾当卧底蛰伏在皇城,以后皇城发生什么事就靠你俩传达了。”
何逸钧道:“鹿从顾,难道她也?”
余久择又爽朗地笑了几声:“不然呢?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才,互利互赢。”
何逸钧问道:“你们老大是你那天刚认的?上回窜改奏疏这件事也是你们老大安排的?人是你们老大给你的人?”
余久择爽快道:“对啊。”
话华,余久择想起什么似的,语音忽然卡顿,敛了笑容。
何逸钧又问道:“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些人的真正目的?”
余久择道:“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杀施净棠吗,但这是老大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的目的,不好意思,利用你了,怕你不接受,所以才没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