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刚一服下,身体就开始发热,他扯了扯衣衫,使自己更畅快一点。这会儿脑袋里也晕乎乎的,还真有几分遨游天际之感。
魏常侍见谢诏服下,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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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洛九娘的头晕、恶心症状加剧,闻到油腥味就开始呕吐。
洛青见了这样的她,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怜悯:“去江州时带的药方,为什么不服用?”
那药是许大夫特意配的避子汤,药效强烈,任凭谢无陵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有子嗣的。
洛九娘:“去湘州府时,遗漏了一次。”
就是那日在流繁山的山洞里。
洛青叹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想个办法流了。”
她难受成这个模样,迟早会被太后发现的。
洛九娘吐得胃里泛酸水,她双手无力地撑在浴盆上,点了点头。
洛青又递给了一颗青梅过来,“吃点酸的,压一压。”
洛九娘接过后,一口咬下,青梅酸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那股恶心感才有所缓解。
洛青见她吃下,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今日太常寺收到了江州快马送来的玉牒,上面表明了谢无陵的正妻之位——”
她停顿了下,黑眸紧盯着洛九娘看,“是你。”
在大雍,藩王立妃是要上报建康的,谢无陵虽然还没有封王,但他是谢氏皇族,娶妻是会上明宗祠的。
手中的青梅登时便落了地。
洛青瞧着洛九娘神色怔忪,可想而知她对这件事也是不知情的,“他之前可曾透露过要立你为正妻?”
洛九娘又拿起一颗青梅,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乍一听这个消息,洛九娘除了震惊之外,甚至觉得谢无陵此举有些荒唐,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她想了片刻,只能想出‘一个早逝的亡妻,正好可以避免其他诸侯的联姻’这一条理由出来。
鸾鸣殿内,两人各怀心思,直到殿外传来了宫女声音后,才打断这份静谧。
“公主,太后让您梳妆打扮,去一趟宁宣殿。”
洛青转身就出去了,紧接着,殿外响起她温和的声音来,“太后召公主过去是为何事?”
宫女回:“宇文侍郎今日刚从陈郡回来,太后特邀在宁宣殿召见。”
洛九娘在屋内听得清楚。
前几日太后便曾说过,等宇文骅回建康,便让两人见上一面。
婚约是早已定下的,不容拒绝。是以,这次见面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那等公主梳妆打扮一番。”
“是。”
洛青回屋,关上门后与洛九娘相顾无言。
扮半晌,她才沉声叮嘱道:“不管谢无陵对你究竟是何心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不是洛九娘,而是冯竹,知道吗?”
洛九娘颔首:“阿竹知道。”
在强权的压制下,她并无选择的权利。
洛青伺候着洛九娘梳洗完,换了身黑赤相间宫装,腰间环佩叮当作响,身形袅袅,婀娜多姿,这身衣服也衬着人雍容矜贵了起来。
洛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梳妆完,两人便在宫女的带领下去了宁宣殿。
还未进去,里面便传出了说话声。
其中一道年轻的便是宇文家的大公子,时任中书侍郎的宇文骅。
中书侍郎在朝中的地位并不高,但身份清贵,是世家公子入仕的重要起点。
洛九娘通报完,就随着宫女进了宁宣殿。
随后,在冯太后的引荐下,她见到了未婚夫君宇文骅。
大雍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成亲前是可以在媒人的安排下多见几次面的。
宇文骅这会儿来见太后,知道太后的目的,便脱下了那层官袍,身着一件暗绣绿纹的锦色袖衫,腰间别着翠色腰封。即便是文臣,也如同谢无陵那般,腰间配着一柄长剑。
不过与谢无陵的冷冽狠戾不同,他腰间配剑,人却像个儒雅文弱的书生。
“公主。”
宇文骅见人来了,抬手行礼,他举目温柔,眉眼间尽是世家公子的矜贵风范。
洛九娘回了礼,便在一旁坐下。
第一次碰面,两人自然也没说的,一直是冯太后在其中牵线。
约莫半个时辰后,宇文骅起身告辞。
洛九娘也没在宁宣殿多逗留,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