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
一行人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建康城外的驿站。
此行去亭松山因有后宅妇人跟随,因而脚程并不快。
洛九娘下了马车,住进了驿站提前安排好房间。而谢无陵在驿馆遇见了朝中几位大夫,还未回屋,就被人给拉走饮酒去了。
洛九娘没等他,与侍女用过晚膳后,就上床歇息了。
驿站是提前打扫过的,但洛九娘这会儿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迷迷糊糊之际,房门被人推开。
须臾,床位凹陷下来,温暖的被窝里躺进来了温凉的躯体。
谢无陵回来之时虽是沐浴过了,但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洛九娘背过身去,假装自己没醒,但谢无陵就躺在身侧,存在感无法视乎。
“阿竹。”
身边传来了一声呓语。
洛九娘听见后,依旧静静地躺着,并不理会。
直到腰间搭上了一双温厚的大掌,或轻或重地揉按了一下。
洛九娘浑身一颤。
紧接着,她脖颈处传来温热的呼吸,惊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装睡吗?”
头顶上方传来谢无陵带着醉意的声音。
洛九娘尚未开口,就被他板正了身子。他炙热的体温就在面前,让她不得不睁眼,在暗夜里对上了那双黑沉的眸子。
两人就这般对视须臾,呼吸交互交织。
房间里静悄悄的,针落地可闻。
床上帘幔是早就放下来的,遮挡住了窗外的月色,以至于洛九娘瞧见谢无陵眸底的光影。
但不消多时,谢无陵便倾身压了来,唇也被覆盖住了,洛九娘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谢无陵吻得重,辗转反复之间,似是要将她拆穿入腹。
那日没看见她戴自己送的金竹簪,他心里是有几分不悦的——那宇文骅送的碧玉簪她天天戴着,而自己送的东西,却被不见她用。
谢无陵在心头不由得将自己与宇文骅比较了一番。
并不觉得那碧玉簪比自己送的金簪贵重。
今日跟同僚多喝了几杯酒,酒意上头,又嗅见她身上的幽香,便想起了往日与她荒唐的夜晚,心中难免有些意动。
最终是他自己安抚了自己。
那金簪不戴就不戴,反正她人已经是自己的了。
洛九娘被他按在怀中,亲的气喘吁吁,也明显感觉到有硬物在膈着自己。她当即便明白了,连忙伸手去推他,“不行的,这里是驿站。”
许是今晚喝了酒,他酒意上头,又想起那档子事了。
“山洞都可以,为什么驿站不行。”
谢无陵心底的隐秘之事,已经被这个吻给勾了起来。
洛九娘哑然,杏眸瞪了他一眼。
同时,她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地跳,正是山洞那个晚上,才让她有了阿隽。
洛九娘唇角翕动,刚准备开口说话之时,忽听隔壁传来砰的一声。
“隔壁是张太尉的房间。”
洛九娘反应过来,“可是遭遇到了刺客?”
话音刚落,一道婉转的低吟便传入了耳中。
洛九娘与谢无陵做过那么多回,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
她神色略显窘迫,“我记得此行,张太尉并未带夫人过来。”
谢无陵:“张太尉惧内,此番让醉春楼的娘子打扮成了小厮的模样。”
洛九娘与张太尉的夫人是相熟的,也见过张太尉几次,他人看着温厚端正,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样的。
谢无陵单手撑在洛九娘腰侧,俯身看她,几乎是将她整个人圈在身下。
隔壁声音越来越大,还弄得砰砰作响。
“这驿站不隔音。”
“那你声音轻点。”
谢无陵的另一只手已经在做乱了。
今夜谢无陵饮了酒,力气格外的大,洛九娘推了他半天,都没有将他推动。
她咬紧了牙关,将声音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