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思晴闻言斟茶的手轻轻顿了一下,心里暗暗埋怨一声,还不都是您出的馊主意,让您侄女几次三番的出糗不说,还要被那个精得像狐狸,长得也想狐狸精一样的女人调戏挖苦。
肖思晴之所以会选择离开苏灿的马车,有一半是因为雪瑶早上说的那句话,就是让她也到苏灿的身边躺着跟他们一起赖床,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自己的心事可能已经被人察觉啦,要是还留在那里,羞也要羞死了。
还有一半,就是她现在在面对苏灿时,总是感觉心里慌慌的,很紧张,既想跟他说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就是很纠结,在男女感情之事上可以说几乎毫无经验的她,最终选择了像鸵鸟一样逃避……
见侄女倒完茶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肖保森饶有深意地望着她,嘴角又咧开了,他虽不知肖思晴的心事,可凭着他的眼里也是能看出一二的,毕竟谁还没年轻过,
“思晴啊……”
肖保森唤了一句,看肖思晴把头抬起来了,才接着慢悠悠的笑道,
“你可知咱们肖家有一条不成文的家规是什么?”
“嗯?”
肖思晴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思绪在心里转了一圈,也未明白大伯说的意思。
由于肖家老爷子肖定国一生征战的关系,所以肖家的家规可以说就是军规的浓缩版,都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也都以军法治家四字,来形容或者褒奖肖家严谨的门风,稍有微词者,也顶多在背后说上一句不近人情。
“大伯,您这是何意?什么不成文的家规啊?难道祖宗祠堂里没写?”
“呵呵……要是写了那还能叫不成文的家规嘛……”
“那是什么啊?思晴还是真不知道,爷爷和父亲也未跟我说过呀。”
肖保森的唇角又向上咧了咧,笑意渐浓,
“没事,他们不说大伯告诉你……”
肖思晴聚精会神的听着,她对这条家规还真是挺好奇的,毕竟对于镇国大将军府来说,家规可比国法要厉害的多!
“那就是,凡是我肖家之人看上的人或者东西,再非到手不可的情况下,可以用抢的!”
“啊?动手抢?”
肖思晴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吃惊得目瞪口呆。
“哼哼,是啊,就是动手抢!给你打个比方,老爷子当年就是带兵将你奶奶从闺阁中硬生生抢出来的,还有你那早死的二伯,更是带兵到蓉城平叛时,顺手抢了你现在的两位婶婶回来,怎么样?能明白了嘛?”
“我……我肖家是土匪窝不成?”
肖思晴还是一脸的震惊,奶奶虽然早亡,可在她的记忆里,奶奶与爷爷一直都是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完全想不到竟是被爷爷抢回家去的。
“呵呵,什么叫土匪窝,老爷子抢了你奶奶后,一生再未纳妾,只生下了我们兄弟三人,你二伯也是一样,都未再娶,要是土匪都能跟咱家一样,那这天下可就太平喽……”
肖保森说着,深深地望了肖思晴一眼,他这个大伯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便要看这丫头自己的了……
第188章 封侯 一
朝廷里,镇国大将军府有不成文的家规,而江湖上,自然也有见不了光的手段。
此时的幻玉就正坐在马车里,手中紧紧地抓着一块垂在胸前的黑色木质护身符发呆。
好帅啊,殿下好帅啊,哪里都帅!幻玉的人虽然回来了,可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苏灿与闵柔打斗时潇洒的样子,一双桃花眼都要变成心形的了。
好半晌,痴痴呆呆的幻玉回过神后,擦了擦嘴角无意间流出的口水,低头看了一眼那块师父妙手毒医临终前交给她的木牌,师父的话似也在她的耳边再次响起,
“丫头啊,要是将来你遇见了想托付一生的人,就把这块护身符在他面前点燃……”
师父,幻玉知道要怎么做了,肯定会有机会的!
然而要把握机会,总是要交给有准备的人才行,如若不然便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它从身边溜走。
现在站在都城里富贵巷易国候府门前的大皇子苏俭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本来是最有机会将夏诚松彻底的拉拢到己方阵营的,而且入狱前的夏家也确实是站在他这一方的,可自从在苏灿的冠礼上,皇帝当众宣布夏家无罪释放,夏诚松官复原职并加封易国候后,他便对夏家无力掌控了。
而夏家的意思也很明确,日落西山你不陪,如今我东山再起,你是谁啊?
所以现在的苏俭在黄昏中迈入夏府大门时,脚步有些踌躇,心里就像跟别人跑了以后,又感觉还是前夫更好的女人一样,既后悔又悔恨。
今日夏诚松在金殿上封侯典礼结束,晚上要在新家设宴,款待宾朋,这种光宗耀祖的事要是独乐乐,那跟明珠暗投,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分别,更何况他还要借此机会将断开的朝中人脉重新接上……
“大皇子到!”
随着一声嘹亮的通报呼喊,苏俭在一众夏府仆人的躬身施礼中,穿过九曲花庭回廊,迈入了早已人声鼎沸,熙熙嚷嚷的宴会大厅。
夏诚松捋了两把花白的山羊胡,挑了挑邹巴巴的眉角,施施然的从主位上走了下来,立在苏俭面前,拱手抱拳道,
“大殿下能来,寒舍蓬荜生辉,请上座!”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现在容光焕发,甚至有些神采奕奕的夏诚松,苏俭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夏阁老客气了,不不,现在应该称呼为易国候了,夏侯爷客气啦!”
苏俭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不管怎样,这宴会厅里现在这么多人,而且估计今日朝中大小官员基本上都会来夏府道贺,所以面子上,双方都是要给足彼此的。
夏诚松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要开了,抬手指引着主位道,
“大殿下还是上手就坐吧,想必您习惯了从上往下看,要是让您改过来,怕是您会不习惯,也不喜欢的,那岂不是老夫的罪过……”
苏俭听出了这个老家伙话中有话,挖苦自己,可也只能忍着,而且还必须要笑出来,
“呵呵,侯爷哪里话来,本殿下来了是客,岂能喧宾夺主,还是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