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萱悄悄翻了个白眼,夏侯爱爱要是真这么跟她爹说,怕是自己的好闺蜜就要被洗剥干净,打包送到人家床上喽……
“叮咚,您有一个未拆开的包裹请注意查收。”当然,这句话是苏灿回到驿馆后,看见院内那口红漆棺材自己意象出来的。
“死了没?”苏灿问迎面过来的武勤。
武勤抱拳,“回王爷,没有,只是刚才在里面闹的厉害,属下无奈打了他一顿,现在老实了。”
“呃……”苏灿一愣,拍了拍武勤的肩膀,“打得好!把人放出来吧。”
棺材盖打开,本来就鼻青脸肿现在又口眼歪斜的南宫焱见了天光,双手扶着棺材两侧的木板战战兢兢地坐了起来,强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皮,环顾院子四周,当他看见那张银色面具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口中惊呼,“逍遥王?!”
“哼,正是本王,南宫焱,你想怎么死?”苏灿言语淡淡,语气毫无波澜。
南宫焱畏缩地身子一抖,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只觉得这哪里是六月天,简直就是数九隆冬啊,一股寒气瞬间袭遍全身,说话都有些打颤了,“我,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南宫家的少爷,你敢动我就是向南唐宣战!而且,你也没理由杀我!”
随着这句话吼出,南宫焱像是又找到了底气,渐渐恢复了南唐顶级世家公子哥的信心,他接着道,“逍遥王,别以为你能吓到我,别人怕你,我,我可不怕,我南宫家累世之族,门生故吏遍天下,不管在江湖还是庙堂,都有我们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你……”
“武勤,再去打一顿,让他好好说话!”
“是!”武勤领命,嘿嘿阴笑着逼近还要喋喋不休的南宫焱,“少爷,您再进去躺会吧!”
一个人的脸能肿成什么样才算面目全非?苏灿在南宫焱的身上找到了确切答案,真是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行了,南宫焱,你再说一遍,你想怎么死?别问理由,本王杀人不需要理由,而且你真当你今日安排的那些事,本王不知道?至于宣战,哼哼,明摆着告诉你,和谈是我父皇的意思,依本王的心思,是想提十万大军来南唐的!杀了你岂不刚刚好!”
南宫焱的脑瓜子被扇的嗡嗡的,可苏灿的话依旧能钻进他的脑袋里,刚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气势,现在一下子也没了,“啊乌拉,乌拉……”
嗯?说什么呢?苏灿蹙眉,但看到南宫焱那流着口水的香肠嘴时他明白了,这已经被打的说不清话了。
“王爷!信!”这时,龙鳞卫的副统领陈天星拿着一封信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本是要先进屋排查是否有人潜伏的,可没想到却看见了桌上宇文月留下的信。
“什么信啊?”苏灿随手接过,瞥向那张纸,看到那首诗后,面具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我似晨雾君似风,风到雾散不亏欠,这是让自己去找她呀,找到了,她便不在亏欠,不亏欠什么?救命之恩嘛?
由于苏灿带着面具,众人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都感觉到有一股寒气渐渐笼罩了整个院子,连武勤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离苏灿远了几步。
苏灿拿着信纸边走边看,最终在院内的一方石凳上坐下,从信上工整秀丽的字迹来看,宇文月走时很从容,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苏灿算放下了一半的心,但是叫他去找她,怕是做不到。
美人美则美矣,雪瑶,肖思晴,齐瑾儿各个都是美人,然而感情上的牵绊是需要时间积累的,美,不见得牵绊有多深,从影山脚下相遇到今天进城,苏灿认识宇文月的时间也不过才短短四天,虽然对她感觉不错,可要因为她而打乱,甚至改变自己的计划,苏灿觉得还不至于,这与心狠或者凉薄无关,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表现。
“一切随缘吧!看上天怎么安排!”苏灿将信纸捏的粉碎,垂眸低低一叹,可想是这么想,但一股无名之火却压抑不住的熊熊燃烧起来,他忽的想起,南宫焱曾与宇文月有婚约,他随手一指,“再打一顿!”
南宫焱欲哭无泪,这是心情不好就拿他撒气嘛,天理何在啊!然而不管天理在哪,武勤的巴掌又到了……
恰在这时,院里跑来一位驿馆门口的守卫,见到苏灿后,单膝跪地道,“禀报王爷,门口南宫家南宫塑求见。”
“让他进来,本王正心情不好呢,自己送上门了!”
第383章 打
南宫塑,南宫家家主的四弟,今年年过五十,是安宫焱与南宫傲这对同父异母兄弟的叔叔,他能出现在龙泉城实属职责之内,因为他是江州本地的转运使,专司盐铁,粮草,货物等运输之事,别看职位不大,但其权柄一点不小,仗着身后南宫家的背景,吴渊这个州牧他都不放在眼里。
前两日接到书信说侄子南宫傲胸口中箭惨死于马车之内,他近水楼台便先赶过来料理后事并且缉拿凶手,没成想真凶还没等抓到呢,今夜邵武便跑去找他,说南宫焱被逍遥王当成猪妖抓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他南宫家树大根深,黑白通吃,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居然族内子弟接二连三的出事,当即他便带了几名家族侍卫来找苏灿要人。
“您进去吧,小的肚子疼,就先告辞了。”邵武将南宫塑的马车带到驿馆门口后,回头来了个尿遁,没等马车里传出话他转身就跑了,面对逍遥王那张冰冷的面具,他真没那个勇气。
南宫塑也不理他,一个小人物而已,别说是他,就算整个邵家也如蝼蚁一般,不被他放在心上。
“去通名,说本官要见逍遥王。”
他的下人急忙答应,跑去驿馆门口跟守卫说话,而他却还不慌不忙地坐在车里等着回信,不多时,他的下人回来说逍遥王有请,南宫塑才四平八稳的下了马车,一摇三晃的迈步进了驿馆大门。
驿馆里庭院深深,此时夜间,府内廊下灯笼高挂,苏灿的近卫沿着回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看着好不森严,南宫塑神情冷峻,抿着嘴唇从他们身前傲然走过,这些下等的侍卫他连瞥都不瞥,所以他也没看见负责带路的张廷柱怜悯他的眼神……
“逍遥王何在?”进了苏灿的院子,还没等坐在石凳上的苏灿说话呢,南宫塑先沉声开口了。
“打。”
张廷柱往巴掌上吐了口口水,刚才看武勤动手他就手痒痒了,暗道,跟着王爷出来就是痛快,一句废话都没有,“老东西,你躺下吧!”
拎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南宫塑脖领,张廷柱的大巴掌就到了,一下就扇掉了他两颗牙,差点给打出脑震荡来。
噼噼啪啪一顿响,苏灿才叫住了张廷柱,起身走了过来,“你说你贱不贱,本王就在这,你眼瞎嘛?”
南宫塑现在满眼全是小星星,脑子里响着蜜蜂与苍蝇的倾情二重唱,至于脸,已经没有知觉了,听见苏灿的话,他勉强抬头刚要张嘴,苏灿却又喝道,“不说话?无视本王,接着打!”
“是!”张廷柱又把他拽回来,大巴掌跟不要钱一样玩命招呼,算你老小子出门没看黄历,赶上了王爷心情不好,南宫塑的脸左右摇摆,转眼成拨浪鼓啦。
苏灿附手睨了他一眼,转身将陈天星叫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陈天星的表情起初还因南宫塑的惨样带着微笑,可听着听着渐渐变成了惊讶,最后竟变成了惊恐。
“王爷,您确定要这么干?一旦出事,那就真一发不可收拾啦?”
苏灿点头,“按本王的意思去办,出了事我担着!”
陈天星无奈,这位王爷的脾气今夜越发古怪了,那封信里到底写的什么啊?能让王爷做的这么绝!照这样看,还是把陛下给的东西,提前交给王爷吧,陈天星边想着,边挥手叫了几个人跟他下去了……
苏灿的心情确实很不好,所以他走向南宫焱时,南宫焱望着那双如欲噬人的眼睛头发根都立起来了,可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刚才南宫塑进来时,武勤怕他捣乱点了他的哑穴。
“南宫焱。”苏灿眯眼一抹寒光迸射而出,吓得南宫焱一个哆嗦,“本王平时不屑于用阴谋诡计,但是今日算你倒霉,不过也算你幸运,本王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泼脏水!还有一句话你记着,南宫家,从今天开始将走向衰落!”
苏灿每说一句,南宫焱身上便冷一分,最后等苏灿说完,他整个人已经颤抖的缩成一团了,太吓人了,这逍遥王真的太吓人,像地狱里出来的神魔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