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从惊愕中回过神的白凝秋和东方云,再是痛心疾首的宇文海,最后是一群禁卫,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大喊,不约而同的一起扑向苏灿。
“宇文家,念在你们是月儿的同族,今日本王就饶了你们,南唐第一美人本王带走了!哈哈……欺男霸女这才是最高境界!”
又是一阵大笑,苏灿抢在白凝秋和东方云袭来之前仿若鬼魅般,眨眼便在众人头顶掠出了鸾祥殿,与此同时,他肩上的宇文月像是刚刚睡醒一样,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身子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随即便睁开了眼睛。
“醒了?”苏灿一边向行宫外飞奔一边将肩上的宇文月横抱于胸前,然后将一个紫檀盒子也顺势放到了其身上。
宇文月眨了几下眼睛,骤然看见苏灿的侧脸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不过下一刻她就抬起双手紧紧的拦住苏灿的脖子及肩膀,两行眼泪瞬息而落,“你……”
可能昏迷的时间长了,宇文月一开口声音很是沙哑,只说了一个字嗓音就艰涩的说不去下去了,苏灿低头温柔一笑,边飞掠出宫墙边道,“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先把后面那两条尾巴甩掉。”
与此同时,白凝秋和东方云看着月下苏灿抱着宇文月腾空飞掠的场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各有所思,尤其是东方云,他完全没想到苏灿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他的混号可是万里追风叟,身法速度本就是他最擅长的一项,然而苏灿都出宫墙了,他的双足才堪堪到站在墙上。
“白庄主!咱们分头追!两路包抄!”白凝秋仅落后了其两步,待她也站在宫墙上,东方云阴沉着脸愤声道。
“好!”白凝秋还是言简意赅,脚步也是一刻不停,只不过她是盯着苏灿的背影直追而去,而东方云见状却是向侧方饶了一下,打算截住苏灿的去路。
但是苏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三人之间的差距越拉越远,绕路的东方云费尽全力才堪堪能遥望苏灿的影子,“这到底是身法啊!这么快!”东方云年过七旬,已经逐渐开始自我怀疑了。
而白凝秋却追着追着便假装体力不支放慢了脚步,毕竟她身上有伤,就算追不到人她回去也能有说法,再有就是,她不觉得仅凭她和东方云两人就能抓到苏灿,毕竟此子的功夫太邪门了。
不过白凝秋虽然放弃了追赶,可也想到了一个对付苏灿的办法,望着逐渐消失在起伏屋脊间的背影,她阴阴的笑了两声后自言自语道,“本庄主不追你,但却能让整个江湖的人追你到天涯海角!看那时你怎么办!”
大概过了一刻钟,东方云也追丢了苏灿,鸾城里高低错落的房屋实在太多了,稍一走神,苏灿就没了,这让他十分懊恼,可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愤的回去,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定风剑的!
“哐当。”随着一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诗露蜷在床上的身子警觉的弹了一起来,随即就瞠目结舌的看到苏灿抱着宇文月逃了进来,“这……你……你真办到了?”
“起来,让地方!”苏灿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抱着宇文月来到床前就把她放下了,而诗露则只能委委屈屈的下床站在一边看着。
“倒壶水去!”苏灿再次吩咐,就像使唤家里的仆妇下人一样。
“哦。”诗露没敢吭声,只得乖乖倒水,而苏灿却笑眯眯的坐到了床边上,低头看着眼睛一眨一眨望着他的宇文月,“我来找你了……”
“嗯。”宇文月的嗓子还是哑的,所以只是点头轻轻答应,倏地,她咬住嘴唇,两汪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红彤彤的,一只手也紧紧地抓住苏灿撑在床上的腕子,像是怕他在跑了一样。
二人两句话间,诗露便将一杯温茶端了过来,苏灿一边扶起宇文月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接过茶杯缓缓递到其嘴边,宇文月小口小口的抿着,眼睛一直不曾离开苏灿的面容,似有千言万语等着要说给他听。
而诗露则在旁看着,满眼惊奇,想不杀人如麻的逍遥王竟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不过她心里也一直哎琢磨着该如何脱身,离开这位魔王,虽然刚才苏灿不在这里她有机会逃跑,但是她真的不敢啊。
苏灿见诗露杵在这里看戏,没好气的指了指床上的那个檀木盒子,“将此物带回去给你们的小皇帝,告诉他,要是再敢打月儿的主意,他的下场就跟黄新哲一样!”
“里面是什么?”诗露看了看那个做工和质地都是上上之选的檀木盒,下意识的问道。
“哼,没什么,后夏皇帝的命根子罢了。”
“啊?”诗露吓得花容失色,傻傻的望着那个盒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下一刻她就苦闷的想到,这下完了,陛下的命根子恐怕也保不住啦!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463章 真不跑了……
“这盒子挺精致啊……”当得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以后,诗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抽动着嘴角,敷衍似的夸起所谓外包装。
苏灿意味不明的一笑,“当然精致啦,这可是装后夏玉玺的盒子,只是当时打架的时候龙案崩飞了,那玉玺不知道摔哪去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盒子才有资格装那坨肉嘛,你说对不对?”
“呵哈,这……这样啊,难怪,难怪这么好看……”
“拿着吧,带着它赶紧走,相信以你的能力出城肯定没问题,咱们盛京再见。”苏灿挥了挥手,意在赶紧将诗露赶走,宇文月还在他怀里呢,谁有功夫跟她磨牙,至于收拾她,苏灿觉得什么时候都行,不用急于一时,反正不可能饶了她……
不过要说起诗露,这个女人也确实不简单,去年从东森顶着轩然候乌啼遗孀的名头回到南唐后,便开始利用这个身份四处博取同情,争取在朝野中的地位,入朝为官,她一介女流是不指望的,但是她却想控制整个南唐对外的谍网系统,为了满足这份野心,其不惜用身体迎合拉拢各方达官显贵,艳名一时无两,从南宫家的家主南宫雄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就可见一斑了。
至于南唐皇帝卢韶泽,更是诗露垂涎且志在必得的猎物,为了让这位声色犬马的皇帝对她痴迷,不惜用上各种手段来讨好,有时自残都在所不惜。
而且她本人献身还不说,还在内务府中建立了花鸟局,表面上是给皇帝寻找奇花异草,珍禽猛兽,实则却是给皇帝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美女,供其享受,故而现在南唐有一批被世人称作花鸟使的太监在四处游荡,见到谁家姑娘漂亮,就千方百计的用手段将其带回皇宫,甚得皇帝喜爱。
利用这些手段,诗露软硬兼施,用美女以及金钱开道,不仅战胜了她上位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血锥,更是将手里的权利抓的紧紧地,连朝中地位超然的供奉们都要看她的脸色。
话再说回来,诗露见到苏灿不耐烦的要赶她出去,深知这位东森的三皇子,如今名满天下的逍遥王绝不好惹,所以也不犹豫,拿起床上的檀木盒,深施一礼后就踉跄着往外走,对于将宇文月带回去献给皇帝这件事,她已经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了。
不过她临走时,却又深深望了一眼正靠在苏灿身上的宇文月,稍一思忖后她突然开口道,“王爷,今日不管为何,您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有一句话想奉劝……”
苏灿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什么?有话直说。”
“您去盛京的时候,可千万别带上宇文小姐……”诗露觉得这事还是应该跟苏灿说一声,要不然若是日后宇文月在盛京露面,被皇帝卢韶泽知道了,怕是会有一些谁都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皇帝对宇文月的执着和苏灿的强势霸道,诗露还是了解一二的。
“哦。”苏灿坐在床上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再没说其他,在他心里,如果南唐的皇帝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别看他能放过后夏的黄新哲,但却绝不会姑息南唐的卢韶泽,毕竟后夏的造反势力现在还不能倒,但是南唐嘛……杀个皇帝解解闷也不是不行。
房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现在只剩下了苏灿和宇文月两人,气氛随着二人彼此间的凝视,开始发生变化,直到宇文月抓着苏灿的手因紧张而冒汗,她才垂下眼睑闪躲着目光轻声开口,“你……确定要带我走?”
“说什么傻话呢。”苏灿爱抚着宇文月的手臂,一下一下的甚是温柔,“这不是已经带你出来了嘛,只要你不自己跑回去,就没人能分开咱俩。”
这样的情话宇文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是从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口中听到,一时羞窘的都勾起了藏在被子里的脚趾,白皙的脸上也是红霞一片,“这回,不跑了。”
“嗯。”苏灿将双臂紧了紧,“再跑我就不找你了,你写再多诗也没用。”
宇文月翘起唇角,嫣然一笑,想起在龙泉城临别时留下的那首藏头诗,顿感脸颊都在发烫,仰起下巴再次与苏灿对视,宇文月只觉一阵阵甜蜜涌上心头,“真不跑了……”
从幼时的琴棋书画,到长大后的交际礼仪,方方面面,命运一直被家族安排,这样的枷锁宇文月受够了,她想按照自己的内心去活,去追求,不负此生,不负年华。
妾有情,郎有意,二人的双唇情不自禁的越来越近,宇文月缓缓闭上眼睛,紧张的抿起唇瓣,等待着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只得她用一生去回味的第一个吻。
“咕噜。”差之毫厘,宇文月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苏灿低头的动作猛然一顿,看着宇文月近在咫尺却又颤动不已的睫毛,突然笑了起来“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