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挥退了报事的侍卫,诗露便又开始哄卢韶泽处理政事,这些日子下来,卢韶泽似乎也很吃这一套,总是躺在诗露的腿上听她念奏折,感觉比原先他一人无聊的批阅要有思义多了,也不会那么枯燥,而且诗露身上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也让他越发的沉迷,一时闻不着竟还有些想念。
“好,听你的,朕勤政便是。”卢韶泽边说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诗露的鼻尖上,笑容尽显宠溺之意。
“陛下勤政乃是万民之福,可不是听奴的……”诗露羞羞答答垂下头,拽着卢韶泽的衣角摇晃着,一副小姑娘撒娇的表情。
皇帝说听她的,诗露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这些日子因为皇帝在处理政务上的转变,朝中本来就已经有了流言蜚语,后宫之内更是吵嚷不断,各种版本的闲话说的煞有介事,已然甚嚣尘上。
但这些还不是诗露最忌惮的,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谁先叫出了女相这个名词,可谓将她捧杀到了极点,用句杀人诛心亦不为过,所以她现在行事非常注意细节,不想给卢韶泽留下哪怕一丁点干政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样,皇帝勤政乃是好事,故而现在百官私底下也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说诗露牝鸡司晨,邀宠干政,而另一方则说诗露劝谏有功,乃是贤臣……
“报,陛下,肃王与陈王在宫外求见!”卢韶泽才搂着诗露坐下,宫门侍卫便又跑进来通禀。
“让他们到垂拱殿等朕。”卢韶泽有些不悦的道,他的两位弟弟这个时候过来,显然是来找他诉苦加上告状的,卢韶泽还真懒得搭理他们,可他们才从苏灿那里受了委屈出来,卢韶泽又不能不见,要不然明天朝野上下还不知道怎么传他无情呢。
“陛下您去吧,奴便不陪着了……”诗露抬手边为卢韶泽整理着衣袍领口边道。
卢韶泽一把抓住诗露的手腕,“那你在这等朕,哪也不许去,今夜就留在宫里。”
“哼嗯……”诗露摇头,可怜兮兮的道,“不行的,陛下已经十余日不去后宫了,再这样下去,奴非要被骂死不可,陛下要雨露均沾嘛,要不然奴也不好办呀……”
“谁敢骂你!朕扒了他的皮!”
“陛下,您就当疼惜奴了,求您,今夜去后宫吧。”
“不行!”卢韶泽坚定的一挥手,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怎能不知道后宫争宠之事,可现在诗露可说是他的心头肉,眼珠子,没了诗露他连奏折都不想看了,后宫里那些只会哄着他玩乐的女人,他也早就腻了,“朕说不许走,便不许走!”
见皇帝态度如此,诗露心中暗喜,可脸上却仍摆出一副担心的表情,最后似受了无限委屈一样点了点头,轻咬唇瓣道,“是,那奴继续为陛下缝制靴子,陛下去垂拱殿吧。”
“好!哼哼……”卢韶泽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诗露的眸子,在她的粉脸上轻摸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看着皇帝离开,诗露独自坐在寝殿里,眼神不断游移,最后她将目光锁定在龙榻的枕头上迈步走了过去,随即她用指甲从随身的香囊中扣出一点粉末撒了上去,检查无误后她红润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垂拱殿里,卢韶泽一进去便看见他的两位弟弟衣衫凌乱的跪在地上恭迎他。
“陛下,为我等做主啊!逍遥王实在欺人太甚,臣弟……”
“行啦。”卢韶泽打断了陈王卢韶斌的话,听其语气,他要是不阻止,这位弟弟怕是能哭出来,“先跟朕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逍遥王为什么要抓你们,你们惹着他了?”
皇帝问起,兄弟二人也没隐瞒,将他们带人去使馆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陛下,我等去使馆,也是为打听虚实,并不是闹事去的啊,那逍遥王三句不合便命人将我等绑起来羞辱,此举显然没有将咱们南唐朝廷放在眼里……”
卢韶斌说完,肃王卢韶英又接着道,“最后若不是七公主过去求情,怕是臣弟今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臣弟恳请陛下嘉奖七公主,我等亦会登门拜谢的……”
第599章 落幕 上
放走了南唐的官家子弟,苏灿优哉游哉的漫步到使馆前厅,花玉林和花尘父女还没走呢,出于礼节他总要过来送送。
然而刚到门口,将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苏灿便听见花玉林对花尘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也不小了,一个女儿家父亲也不好深说什么,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才行,逍遥王一表非凡,武艺更是高强,虽然入了皇家是受些约束,可你这性子啊,也确实需要管管才行……”
花尘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对父亲的话好似充耳不闻般没有一点反应,站在门口的苏灿尴尬的轻咳一声,这才让花尘抬头,不过也仅是看了苏灿一眼,便把目光避开了。
花玉林也颇为尴尬,只有没心没肺的沈红绫左顾右盼的掩口笑了起来,苏灿能说什么,他也很无奈啊,只得告知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若是要走,此时便可以。
三人闻言,花尘第一个站起来向外走,只不过到了苏灿身边时,花尘瞥着苏灿的眼睛脚步稍停了一下,“一掌之仇我不会忘的,早晚找你报仇!”
“好嘞,那本王等着……”苏灿只能尴尬的笑着答应,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而花玉林毕竟是个老江湖,虽然知道刚才对女儿说的话肯定被苏灿听到了,可脸上的窘迫也只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正常,苏灿拜托他的事情也约定好了,故而分别之际二人客气了几句,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将来有的是机会跟这位心中的女婿联络感情,不急于一时。
送走了这一家子,苏灿边向回走边摸着鼻子苦笑,更是大言不惭的仰天感叹一声,人长得帅就是麻烦!
而偏厅里的卢萱当夜却没有走,宇文月仿佛跟她有聊不完的话题,最后两个姑娘索性便睡在一起,让苏灿独自守了一夜的空房。
在这看似普通的一天里,从上午苏灿与南宫独交手开始,到下午的扣押官家子弟,再至晚上七公主求情放人,对盛京百姓来说这种种谈资仿佛还不够,深夜,南宫家又传出了噩耗……
在儿子南宫机智那里吃完饭,南宫晔心满意足的去找父亲南宫青箫,要告诉他老人家,他们父子已经商量好了如何处理家主之位的事情,要不然,他怕老父亲今夜肯定会因此事而睡不好,可等他到了父亲门前却听见里面有谈话声。
“青箫,该跟你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五爷爷也做了,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书房里,南宫独对南宫青箫道。
从南宫机智和南宫晔离开以后,南宫独便现身出来和他这位孙子辈的后辈见面,将白天与苏灿比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五爷爷……”南宫青箫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的似乎是金铁摩擦之声,“南宫家历经几百年,难道就这么倒下了吗?五爷爷,青箫不甘心呀……”
“哎,孩子,有人在比什么都强,损失的不过是些财物,看开点吧,说不定将来还会东山再起。”
南宫青箫已然年逾六十,这个岁数还能有人称他为孩子,让门外的南宫晔震惊的同时也大感疑惑,故而他更加好奇的站在窗前听了起来,不过南宫独是什么人,他迈进院子时其便知道了,只是南宫独不在意就是了,而且此事也应该让南宫晔知道。
“好吧,我答应了……解散南宫家,带人离开……”半晌,南宫青箫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这位五爷爷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皇帝和苏灿做了交易,拿南宫家换取短暂的和平,所以他已经知道南宫家的下场是什么了。
“嗯,很好。”南宫独捋着雪白的胡须点头,“后面的事你放心,老朽会一路跟着你们,直至将你们安顿好,相信有我在,朝廷也不会再有人难为你们了,青箫啊,盛极必衰自古如是,没什么可说的,只要有人活着南宫家便不算覆亡……”
南宫独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南宫青箫此刻却已经万念俱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遍全身,而南宫独的话却让门外的南宫晔怫然变色,他忍不住直接推门闯了进来,“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南宫家解散了!”
南宫青箫正在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之际,忽听儿子质问,他抬头一时也知道该怎么解释,故而只能苦叹。
见父亲不说话,南宫晔又瞅向南宫独,上下打量这位干巴巴精瘦的老头好一会,才斥声问道,“你是何人?!凭什么在我南宫家里说三道四!”
“晔儿!不得无礼!他是你的太爷爷……”
“狗屁的太爷爷!”南宫晔怒目圆瞪,眼珠都有些微微泛红,他才刚跟儿子商量好,正打算大展身手重振南宫家呢,现在突然告诉他南宫家要解散隐居,他怎能甘心,“父亲,不管他是谁,咱们家绝不能散了!祖宗留下的基业也不能说给人就给人!”
“晔儿,其中关节你不知道,待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南宫青箫又何尝真想解散南宫家,可事比人强,他也是不得不低头,而且他也想通了为什么南宫家出事后,朝廷没有任何动作,原来祸因都在逍遥王身上,皇帝只要看戏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