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甚转过头。
血沿着太阳穴汩汩流出来,溅到了余甚脸颊上,渗进了余甚眼球里。
他冷着张脸看他,用他凝结血气的眼球看他。
封木想要尖叫,可声音到了喉咙又仿佛被石头死死堵住,他只能发出无助喘息声,然后咽下干涩的口水。
灯罩摔到地板,四分五裂。
封木跑得太快,慌不择路到大门都没关紧,风灌满了整个屋子。
余甚捂着额头,血从他指缝间流淌。
他下床关好门,风声一下子停止呜咽。
余甚懊恼地叹了口气。
又没忍住。
下次再跟封木重新开始之前,他必须要先治好这该死的毛病。
——
封木提前返工,蹲在岗位前给余甚发了条短信:
余甚,我们暂且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觉得,你有点吓人。
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呢?
封木表达的很委婉。
成年人的世界里,暂且分开一段时间,这个暂且会有多长呢?
一天,一个月,一年,又或者是一辈子。
模糊不清的概念,不清不明的点到为止。
表面上说的好听,实际意义却与分手无异。
余甚是个明白人,不会不懂封木的潜在意思。
封木心有余悸捂着右耳垂,上面还残留着伤口愈合之后的疤痕。
他这条短信其实是思索了三天才决定发给余甚的。
离开余甚家里后,他嗜睡的状况居然有在一点点改善,晚上九点入睡,翌日早上八点醒来,一整天都是神清气爽的,筋疲力竭力、注意力难以集中等问题不复存在。
为什么呢?
为什么离开余甚后一切都在朝好方向发展了呢?
封木停下搅拌蜂蜜水的勺子,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明白了所有。
身子骨冷得打颤。
他冲到卫生间把才冲好的蜂蜜水全倒了。
下班后余甚才回他,说是家里还有封木没带走的东西,让他快点来带走。
封木回复:“扔了吧。”
余甚发来一张行李箱摆在门口的照片。
封木轻轻咬了咬后槽牙。
他算好时间,赶在余甚下班前跑到他家拿行李。
一提上手,封木顿时发觉不对。
太轻了……
心突然漏跳一拍,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侵占、包围。
封木转身要跑。
身后伸出一双惨白的手,沾有药水的湿布掩住口鼻,被迫吸进一口刺鼻药味后,四肢霎时变得沉重,力气被抽空,封木闭紧眼,昏睡过去。